('车队自梁州启程,在宽阔的官道上行驶。朱红马车驶的极稳,身处车厢内毫无颠簸之感。关之檀倚在被金丝缝制的彩云锦铺满的软榻上,右指支在乌黑的盘发下,左手腕随意的搭在榻沿,雪白的手腕上戴着异色朱玉润珠,颗颗饱满光滑,漂亮耀眼。
她伸出手从榻下木屉中抽出“握槊盘”,还没等她开口,早等着新玩意儿的南静敏就双目放光,扬声道:“这是什么?从没见过。今日咱玩这个吗?”
“双陆棋子,试试?”
“试试就试试,前几次你拿出的东西我们皆学会了,这个虽说大了些,看着复杂了些——”
“这俩骰子是作甚的?”南静敏凑到榻前,捻起骰子左右打量、上下抛掷。
棋局摆好,女子靠在榻上,慢悠悠的将双陆子归位,十五白马,十五黑马,白马自右归左,黑马自左归右,马先出尽为胜。
“听懂吗?”
“瞧不起谁呢,听的懂懂的,你还没说骰子怎么用的。”很显然,他没听懂。
“定点数,我先来。”
“凭什么你先来,先来的肯定会赢。”南静敏小心机倒是挺多,就是大明白少些。
“行,那你先来。”关之檀好脾气的将纤细长臂收回软榻,车厢内温热,她又披盖着软毯,衣着单薄也并不寒冷。
骰子落地旋转,几瞬后出了点数,他试探性的按照规则挪动双陆子,有些紧张的眼神瞟向她;见她神色嬉笑,沉思复看,难不成他走错了?
他下意识的要去伸手挪动棋子位置,却被女子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抵住,她眼眸落在棋盘之上,浅笑抬头看他,道:“改什么,行棋是对的。”
“哦,哦。”他收回手,又回身将骰子递给她。
她使骰子的动作流畅丝滑,透露出常胜者的游刃有余,随意瞧了眼点数后她挪子。几个来回后,南静敏有些悟明,试着以自个的理解行棋,女子赞许一笑,道:“还不算笨。”
南静敏可不是能受激的人,他闻言立即反驳,说要杀的她痛哭流涕。那洋洋自信的模样,让关之檀看了发笑,她点头表示认可。
棋局过半,南静敏凝眉愁思,他踌躇的将手指悬在半空,不知该如何走。他方才的豪言壮志余音还未散去,他已抓耳挠腮半程。
终于,他选定了计策,刚要落子时,耳后传来一声低语:“哥哥,不能下那。”
“为何?”他回身问说话的南初。
南初抿唇,因顾及他的颜面似在犹豫,但又敌不过他的追问,启唇如实告诉:“因为若是走那,王爷三步便出尽马。”也就是说她要赢了,可这还没走几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