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喜欢唱歌,却被他爸弄到一中来,混了一学期,这学期突发奇想,打算踩着我顾巨人的肩膀,先红遍全容中,再红遍全中国。”
“哈哈哈……”夏雨心乐了,“你们还真是一类人,就爱搞得满城风雨。”
“而且我确定他不喜欢我。”
“这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薏:“下午我和他一起吃饭,临走前,他把他的餐盘搁我餐盘上,让我帮他送去收残处。”
夏雨心:“……”
“重点是,我特么还没有吃完。”
夏雨心:“你不生气?”
“我当然气!”
瞪着眼说完,顾薏很快蔫下来。
下午吃晚饭的时候,顾薏对严恒的印象稍有改观。
他们家庭相似,经历相似,只不过她在这里成功接受改造,打算成为好学生,而他有自己的梦想,愿意破釜沉舟去尝试。
但是,尽管如此,顾薏也绝不可能帮他端餐盘。
“你给我回来。”
她恶狠狠地命令。
严恒装聋作哑,于是顾薏抬起他的餐盘,决定以最“自由”的方式还给他。
好巧不巧,来食堂买果汁的池屿从他们面前经过。
他眼尾余光扫过来,顾薏赶紧放下餐盘,朝他傻笑。
池屿的目光稍稍偏移,瞥见严恒,然后迅速收回。
他步子迈得飞快,转眼只剩高挑颀长的背影。
严恒也瞧见池屿,于是莫名其妙地退回来:
“顾千金,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顾薏没好气:“不能,带着你的餐盘滚!”
严恒一脸无辜相:
“复赛有帮帮唱环节,我请你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先听我说。”严恒重新坐下来,语重心长道,“女孩子怎么能总是上赶着追男生?你要矜持点,还要让他意识到你是多么炙手可热。”
严恒真诚地看着她,顾薏稍作寻思,觉得有点道理。
黏了池屿一学期了,她似乎只凭一腔孤勇行事,从不考虑其他。
严恒见顾薏的表情有所松动,提议道:
“我们打个赌吧,你去问问池屿,如果他同意你跟我一起唱,算我赢,你就跟我一起唱,如果他不同意,这事就作罢,你就甭管我了。”
顾薏眨眨眼睛,很快撇下嘴角,语气愤愤:
“别想坑我。池屿才懒得搭理我呢,他一定会说无所谓、随便你,这样也算我输吗?”
“你可是顾千金啊,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顾薏耷拉着眼:“你管我?”
“既然这样,那我们把赌注换一下,如果他不让你去,就算我赢,你就必须帮我这个忙。”
“那他要是说随便呢?或者干脆理都不理?”
“其他情况,一律算作你赢,怎么样?”
顾薏暗暗寻思着。
她忽然伤感地发现,如果这样打赌,那她赢得十拿九稳。
多么痛的领悟,多么痛的胜利。
顾薏:“好吧,你输定了。”
严恒笑得眯起他的狐狸眼。
谁赢还不一定呢。
*****
三月,春回大地。
校园中的寒梅渐渐败落,而樱花初展枝梢,含苞待放。
浸润了一场春雨,半干的校道洁净清爽,空气中泥草的芳香清新怡然。
课间操结束时,安静的校道挤满了学生。
乌泱泱的短头发大军杀过。顾薏的头发又黑又亮,夏雨心抓起一把问她:
“你平时吃什么才能吃出这种颜色?”
顾薏:“玉盘珍馐,山珍海味。”
夏雨心:“……”
每次课间操解散,她们俩总会冲到队伍最前端会和,然后慢悠悠地走,一直掉到队伍最后。
这样,就一定能碰上队伍中间的某个人。
“哎,他来了。”
“好远啊,他怎么往那边走了?”
顾薏:“你喊我一声,快点。”
夏雨心深吸一口气:“顾薏!你没事吧?!”
她嗓音尖细,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效果拔群。
顾薏:“……”
校道另一端的池屿果然往这边瞧了一眼。
“顾千金?”严恒恰好停在她和池屿中间,“你怎么了?”
顾薏欲哭无泪,再张望时,池屿已经消失了。
严恒瞥见顾薏身边的夏雨心,愣了愣:
“这位是夏女神吧?”
夏雨心当即换上淑女面孔:“你好呀。”
“久闻夏女神大名。刚才那声是夏女神喊的?”
夏雨心笑道:“怎么可能。”
顾薏拉着夏雨心就走:“严少,回见啦。”
进了楼道口,夏雨心问顾薏:
“严恒逮着人就喊女神啊?”
“不会啊,他平时也不喊我女神的,可能对你一见钟情了。”
“滚你丫的。”
顾薏在饮水机前瞧见池屿,还真麻利地滚了。
她取了水杯排在池屿旁边,没话找话:
“水还没开呢,你再等等啊。”
池屿扫一眼饮水机上的温度数字99,不声不响地弯腰接水。
饮水机有三个出水龙头,顾薏站在池屿旁边,叨叨着:
“你那个出水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