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薏登时张大了眼,心里计较起阴谋论:
卧槽,该不会是严恒这个狗吃.屎不要脸的……
“肯定是他。”夏雨心愤怒道,“我看见他朝我伸手了,我还以为他要和我打招呼。”
顾薏气得拍桌:“严恒这只狗!”
“啥?”夏雨心眨眨眼,“什么严恒?”
“不是严恒干的?”
“当然不是,他救的我啊,你想什么呢!”夏雨心斜她一眼,“是5班的赵加,他从上学期开始就一直缠着我,我前两天明确拒绝他了,谁知道他心眼这么小!”
顾薏暗戳戳给严恒道歉,又怒骂此赵加:
“不要脸,敢动我顾千金的人!”
夏雨心也骂:“不要脸,顾千金的大哥也敢推!”
顾薏:“……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夏雨心就是嘴上敢逞能,实际上却没顾薏那么多干坏事的经验:
“你说怎么办?”
顾薏冷笑:“给他套个麻袋,扛起来扔进泳池里。”
*
“套个麻袋扔泳池里?”严恒摇头,“然后咱们都不念书了,一起退学搬砖?”
顾薏执着汤匙一圈一圈搅拌碗里的粉条:
“那你有什么主意?”
严恒的目光落在夏雨心脸上,见她鼻子红红的,脸色也因感冒而苍白,心肠登时硬起来:
“等他周末离校,找几个人拉到犄角旮旯里揍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夏雨心和顾薏心里嗖得一凉。
她们毕竟是女生,心肠稍稍软些,且顾薏不喜欢背地里做阴险事,因此这个建议很快被否决。
夏雨心去食堂窗口买了杯热饮,喝进去小半杯,鼻涕呲溜溜地掉。
她用力“哼”干净鼻腔,声音沙沙软软的:
“不然往他头上淋一桶水好了。”
“这么简单?”顾薏和严恒异口同声。
食堂角落里,三人小组陷入困境。
“嗯哼……”
一个黑色书包从天而降,落在顾薏对面的座椅上。
严恒扭头一看,脸色微哂:“哟,这不是不屑于参加我们报仇小组的池状元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池屿站着扯了扯衣摆,坐下,仍旧面无表情:
“闲着也是闲着。”
顾薏见他来,忙不迭捧脸抛了个媚眼。
池屿稳稳接着,脸色一僵,移开目光问道:
“你们怎么不说了?”
夏雨心哼哼道:“说到往他头上浇桶水,卡在这里,他俩觉得这样不够解恨。”
池屿稍作寻思:“过两天寒潮南下,大降温,你们可以往水里加冰块。”
三人登时眼前一亮。
“太牛了!”顾薏夸赞道,“不过你话说错了,不是‘你们’,而是‘我们’。”
池屿无奈:“随你。”
严恒插话道:“我们从哪弄冰块啊?”
池屿垂眸思索,其余人干脆不动脑了,就干等着他。
几秒后,池军师抬起头:“超市冷藏柜可以铲几块下来,然后我们分别去医务室找值班医生讨冰袋,差不多就够了。”
池屿话音未落,顾小疯猫率先荡漾起来:
“我们吃鱼就是厉害~”
“咳咳咳……”
池屿别过脸,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挑了挑。
*
五天后,寒潮如约而至。
学生们纷纷换下夏季校服,披上秋装外套,有些怕冷的,已经在外套里塞进毛线衣。
中午放学后,高二教学楼走廊上。
顾薏和夏雨心一人拎着一袋子冰块,严恒去洗手间提了满满一桶水,唯有池屿像个大爷似的,杵在一旁啥也不干。
参加这种无聊幼稚的“报仇小组”,本就超出他的行事范围,眼下他已经为他们出谋划策,退无可退,只好倚墙当雕塑,装个吃瓜群众。
“唉,中午气温高,要不是我老妈盯着我不让我迟回家,还是晚上浇他最好。”
“就是。”严少爷放下水桶,招呼池屿,“过来帮忙啊。”
顾薏抢在池屿前头:“我来吧!”
池屿:“还是我来吧。”
“别,你走远点。”顾薏硬把他推开好几米。
夏雨心还病着,顾薏怕她手冻坏了,也不让她干活。
剩下容州一中高二年级最有钱的两个人围在桶边倒冰块试水温,严恒非常不解:
“池屿一大老爷们,你干嘛帮他?”
顾薏努努嘴:“他是学神,我们都是学酥学渣,等会万一被告发了,你可别扯他下水哦。”
严恒露出极度不屑的眼神,顾薏低下头,对他的鄙视视而不见。
放学铃响过了十分钟,赵加才从5班出来,经过东侧楼道下到教学楼架空层。
他人缘不太好,常常独来独往,少有同学陪伴。
前段时间,每次从东侧楼道下楼,他都会习惯性地往1班瞧瞧,期待能碰上夏女神。但是最近几天,他路过1班时总是低头猛走,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今天亦如此,下楼时他边走边想:夏雨心那天到底有没有看到我?
呵,看到就看到吧,像她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生,活该。
赵加双手插进衣兜里,穿过架空层时迎面刮来一阵冷风,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