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铎没有注意到今晚发生的事,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一见如故的。但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让郁铎如芒刺在背,又无从发作。
终于,就在 rebecca 逼着江弛予形容他的 “意中人” 的时候,郁铎听不下去了,眼睛一闭,躺在副驾上装睡。
郁铎工作辛苦,装着装着,就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也没有听见他们两人后来又聊了些什么。黑色的轿车在林立的高架间穿行,很快就到了 rebecca 家楼下。
rebecca 向江弛予道了声谢之后,就拎着包包下了车。进楼道之前,她又回过头来敲了敲江弛予的车窗,道:“小帅哥,今天谢谢你啦。”
rebecca 的这声 “谢谢”,为的是江弛予今晚替她解围的事,这也将成为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应该做的。” 江弛予摇下车窗,对 rebecca 道:“以后遇到麻烦,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rebecca 的家离棠村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一转眼二人就到了家楼下,江弛予停车的时候,郁铎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了江弛予熄火拉手刹的声音,紧接着,迎面拂来一阵小风,江弛予的气息骤然逼近,温热的呼吸全数落在他的唇上。
郁铎心里警铃大作,江弛予怕不是要趁他睡着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但这个时候如果睁眼当场撞破,场面可能会变得有些尴尬。
就当郁铎在 “要不要睁眼” 之间纠结万分的时候,“咔哒”一声脆响,江弛予解开了他的安全带。
“到了,回家再睡。” 江弛予的声音随后响起,声音中隐约带着笑意。
看来这小子是在故意戏弄他,郁铎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问江弛予:“你和 rebecca 第一次见面,一整个晚上都在打什么哑谜?”
“她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 江弛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似随意地提起道:“难怪你会喜欢她。”
哟,好大的醋味,郁铎在心里好笑地想。
但感情的事,宜疏不宜堵,藏着憋着,反而更容易出问题。既然江弛予不掩饰,郁铎也不介意直接面对。情况再糟糕也就这样了,把事情敞开了揉碎了来谈,说不定他还能钻出牛角尖。
郁铎借着玩笑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今天特地来接我,是不是因为她也在?”
江弛予看向其他地方,没有回答,这个表现在郁铎看来是在默认。
“rebecca 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是朋友,我不会拿她当挡箭牌。” 郁铎虽然不会接受江弛予的感情,但还是会考虑他的心情,他半坐起身,对江弛予说道:“就算只是作为兄弟,我决定和谁开始一段感情之前,一定也会先告诉你。”
“嗯。” 江弛予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悲喜。这分明是一句承诺,又在两人之间清楚地划下一道界线。
他关掉头上的顶灯,对郁铎道:“下车吧。”
第40章 怎么又是你?
问题楼栋拆除,工程总算可以顺利推进。郁铎想这霉运怎么说也该告一段落了,谁知风波又起。
第二天郁铎和江弛予接到电话赶到公司时,公司上下一片狼藉,大门外泼满了红油漆,所有的玻璃都被砸了个稀烂。
“孙姐没事吧?” 江弛予问。
孙姐坐在椅子上,茫然地摇了摇头,看上去惊魂未定的模样。
公司的钥匙由孙姐保管,每天早上她都要第一个来公司开门,今天早上她一进大院,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你到的时候,有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郁铎问。
“没有。” 孙姐喝了口水压了压惊,说道:“但是当时油漆都还没有干。”
郁铎了解情况之后,当即就报了警,警察很快来现场勘查了一圈,院子里的监控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作用,门口保安也是一问三不知。虽说最后顺利立了案,但八成不会有什么结果。
江弛予上午还有课,郁铎让他先回学校。剩下的人都被他动员起来,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大门上的油漆处理干净。李大能收到消息也回到公司,带着工人换好玻璃之后,就进了郁铎的办公室。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使的这种不入流小手段。” 老巢居然被人端了,李大能十分恼火:“你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得罪过什么人?”
“我得罪过的人可多了去了。” 郁铎正专心对比几款不同厂商的外立面材料,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并不是郁铎办事没章法,而是干他们这一行的,很难不得罪人。资源是有限的,蛋糕总共就这么大,你手上攥着的项目,必然是从别人嘴里夺下来的。
产业链上各个环节的利益交织复杂,牵一发都有可能损害别人的利益。素未谋面的两个人,有时仅是存在,就已经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郁铎有种感觉,大门被泼油漆只是一个开始,对方行事作风如此跋扈,肯定不会是普通角色。
郁铎的预感很快就成了真,第二天下午,一批街头恶霸模样的小年轻带着棒球棍闯进工地,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看见东西就砸。
在工地上打架斗殴可是严重违规的行为,工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掺合,还在阻拦间被打伤了好几个。幸亏李大能及时带着施工员们从现场赶回来,一人手上抡着一根铁锹,和这群寻衅滋事的人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