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七日后,猫儿的发情期终于过去。
封离漠动了动日夜操劳酸麻疲惫的右臂,合衣远去,临走前在酣睡的练红尘耳边留下一朵传音牡丹,替她理了理额前被香汗打湿的头发。
留讯道:“不辞而别非是潜逃,是为避你发威,若要见面,对着这牡丹说话,虽远必达。”
……
魔神一统六界后,各界打破壁垒、互通有无,原先灵气贫瘠的人间,也得到天界馈赠,修道者日益众多。
恰逢信天宗一年一度的弟子选拔大会。天下才俊齐聚都城,络绎不绝地参加试炼。
城中央有一通天巨塔,九九层高,为女帝姬离思下令兴建,塔中供奉之人非佛非仙,金像无名无面,因身体被漆成黑白二色,故被前来祭拜的信众称之为黑白道君。
此番试炼便设在塔内。
八十一层难关,每层代表一个欲望,最先战胜己欲爬上塔顶的一百人,就是人界今年有资格拜入信天宗的人。
修士排队一个接一个从入口处登塔。最先入内的是皇亲贵戚,其次是世家大族,最后才是平民百姓。
封离漠乔装改扮混进人群,排在队伍末尾,目堵这三六九等尚存的人间,摇了摇头。正要走,人群中间起了争执,一绫罗绸缎之人被扔出队伍,跌在地上,叫苦不迭。
始作俑者一身灰色布衣,头上披了挡风,看不清面目,瞧身形,似个女子。
封离漠眼睛一亮,那女子身后背着的红剑正是自己投下人间的赤牙,她是常家那少年娘子。
“区区流民,竟身怀仙武,定是偷盗之财,速速交来充公!”
地上人见自己得不到,便也不想她好过,扬声一喊,四下参选之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少年娘子背后的那柄剑上。
红色锯齿剑,灵气充溢,品相绝然,寻遍天下恐都找不到一把能与其匹敌的凡兵。见者心生占有之欲,好言相商不见效,遂在塔前上演了一出小试炼。
铿锵几声,少年娘子收剑,迈入塔内。
原本排在前方的贵族子弟悉数倒地,倒省了她候场的时间。
封离漠跨过地上哀叫的众人,跟随其后。一级一级台阶爬上去,塔内妖魔鬼怪无所不有,蛊惑人心之术数不胜数,料没几个人能轻易抵抗,然每到一层,那常家少年不见停顿,走到角落,抬脚就接着往上层爬去,轻松的如入无人之境。
一直来到塔顶。
届时只剩她二人,其余参选者还耽搁在十几层处,封离漠默默跟随其后,想看她除却心思纯净之外,可有其它天赋。
“你是?”
塔顶,蓝衣鹤发的掌教背对二人,娓娓说道:“头三名登顶者由我亲考择选,我名钟灵毓,乃信天宗掌教,现在,拿起你们手中的兵器,全力攻向我。”
话罢,两边塔窗前俱现出一人,身上被仙索绑缚,由四根神锥钉在地上,左边那人身上贴着其本人姓名,右边人身上却贴着苍生二字。钟灵毓转身间,二人被她仙袖刮出的风吹出窗外,吊在塔顶,失魂般扯着嗓子求救。
“这是何意?”少年娘不解。
“一炷香时间内救下其中一个,你便能通过此次考验,一炷香后若你仍然未决断,那她二人都会摔下高塔,双身俱焚。”
“救苍生还是救一人,你……”
“想好了么”此言尚未问出口,红光飞出,赤牙剑绕着塔身飞了一圈,两个挂在窗外的人身子一轻,绳断人坠。
“啊啊啊啊!!!!不是作戏骗骗这些师妹么?掌教你怎么来真的啊!救命!啊啊啊啊!!!捆仙索解不开啊啊啊啊!我的魔神奶奶,我看到地面那些人的头顶了,救救——呃!”吞进半空鸟儿的羽毛,被噎住了叫喊。
钟灵毓吃惊,正要施法救人,赤牙一分为三,驮着二人回到塔顶,钟灵毓松口气,第三把剑猝然划向她脖颈,关键时刻错开一毫厘,只割下一绺银发,飘飘荡荡落地。
“得罪。”少年娘子收剑回鞘,冷冷立在那儿,似一块千年寒冰化身,神情肃穆,比钟灵毓都要无情得多。
“你赢了。”钟灵毓道,“你叫什么?”
“袭常。”少年娘直接弃去原有姓氏,只取名,袭常,袭常,一语双关。
“可是遵循旧礼之意?”钟灵毓问。
“袭是颠覆的袭,非是守旧的袭。”
“颠覆常礼……”钟灵毓忖度一会儿,笑了,心道难怪赤牙会选中她。
往日参选者无不是选救苍生,一人比之苍生,何其渺小?选一人者稀有,无一人的苍生,算何苍生?而像这位,两者皆能救下之人,仅此一家。
她以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实力达到巅峰时,便不用再像力量受限之辈那样权衡利弊。救不救?救,救谁?皆救。
“你这把剑,哪里来的?”钟灵毓问。
“你知道它的来历?”
钟灵毓要过剑来,轻轻抚摸剑身,闭上眼,仿若看见封离漠还是太初元君时,用它征战四方惩邪除恶的场面。她将剑还回去,笑道:“这剑的原主人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人物,它能选中你,说明你也有了不起的地方。”一挥袖,凭空出现一道法门,“由此入内,便可直达信天宗,你到了自会有弟子接引你,去罢。” 袭常踏入,随法门一同消失。
“你……”望着爬上塔顶的第二人,一身短打墨绿紧衣,头发由绿色长带高高束起,面容寻常目光锐利,看气质像是将门贵女。钟灵毓将两位信天宗徒儿重新吊出窗外,问她:“这一切你也清楚了,那,你选什么,苍生,还是一人?”
“嗯……”封离漠慢悠悠理着头发,“感觉很难抉择呢,我修为不精,没方才那位的造诣,救不了全部人呢。”她为难地噘嘴,眼睛眯起,似乎被这件事伤透了脑筋,“但是只救她们其中一个,救了左边那个,我会为没救右边的而自责,救了右边那个,我又会为没救左边的而自责,左右都是要愧疚的,我又最怕亏欠别人……”
“不如——都杀了一了百了!”她一抬手,不知施了什么法术,挂在窗外的两人均不见了身影。钟灵毓未曾想会有破罐破摔之徒,急中生怒,便要将人拿制住。
塔顶被设下结界,其实即使不设结界,剩下那些人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顶层,封离漠这样做是为求稳妥。
欺身上前,绿衣贴着蓝衣,将人压在窗框处,手摸上冷面人的脸,嬉笑:“听闻钟掌教修的是无情道,是真是假?”
已至紫霄境却被一个凡人压制得动弹不得,钟灵毓暗地咋舌,神情微怒地训斥:“放开我。”
“不答,那我只能自己探寻了。”
轻薄的手沿腰侧摸上胸脯,到处扇风点火,钟灵毓恨得咬牙,偏偏身子动一下都难,不知对方使得什么邪术,她道:“你若继续放肆就休想拜入信天宗!”
“好可惜。”嘴里说着可惜,手上浪荡揉捏的动作依旧,分明是不在乎。
“混账!你姓甚名谁?”
“想秋后算账?”
“敢做不敢当?”
封离漠轻笑一声,手摸到她塞雪的白发,放在指间捻了捻,触感比丝绸还要顺滑,让她有些爱不释手。“许久未见,你倒多了些七情六欲,瞧,都会动怒了。”
“我们见过?”
钟灵毓正待打量,被按趴在窗边。
“也愈发可口了。”
眼被手蒙住,视觉尽失,裙下一凉,那人的手钻进来,精准摸到花心,在干涩的软穴外捏捏揉揉。
“你敢……”
猝不及防,中指全伸了进去,探路似地来回抽插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