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舟珩只得坐于圆凳之上,除了自己长衫与中衣,露出一片白净脖根与后背,美中不足便是昨夜李终南为他缠上的纱布,遮去了大片风光。
晓舟珩是头次来秋水阁,只见桌上摆了些自己不大认得的药材与数张写着字的纸,除此之外还九针与一些制药工具,想必是从府上郎中那处取来。一架云母屏风隔了前厅与后室,角落里置着一盆小香炉。
李终南绕至晓舟珩身后,小心为他取下纱布,手指时不时撩过晓舟珩裸露在外的肌肤,每每触碰,尽是酥痒,使得晓舟珩直直激灵发颤。晓舟珩从未想过卸纱布也要得如此之久,好半天李终南才停了动作。接着晓舟珩耳际传来摩挲之声,似乎李终南在调制药剂。
两人独处一室,缄默无语,晓舟珩也不知哪里生出的惊羞害臊,只觉自踏入这房内一分一刻都甚是难捱。
李终南手法娴熟,又在背后为晓舟珩涂药,触及伤处,还是有丝丝疼痛,晓舟珩下意识躲闪,却被李终南扶住了后腰,动作言语都极其温柔,似将自己当稚子来哄:“莫要动,就要好了,敷上药便不痛了,你且忍一下。”
李终南手温略冰,晓舟珩更是热血上涌,片刻便额角见汗,浑身更是如煮开的虾子般滚烫。自然李终南也发觉晓舟珩异样,却甚么也没说,还是兀自为他裹了纱布。
完事后晓舟珩正欲起身道谢,须臾间便见李终南竟挪身半蹲至面前,伸手捏了一把晓舟珩的右脸,又用指尖轻轻挑了他耳边几绺青丝,低语道:“你的背那样好看,我自然不会让它留下任何伤疤。”
晓舟珩虽有准备,但还是没提防他如此举动,顿时面上赤色更深:“你……要做甚。”
李终南又往前凑了几寸,咫尺之距,气息深沉,似就要贴上鼻尖,那双骤然接近晓舟珩的明眸竟是藏了千百万种情憀,使自己竟鬼使神差地闭了眼。
良辰如此,误瞒良缘,解与我意同,只为留君须臾尔。
忽闻一阵匆匆脚步,一个小小身影立到了门外,似要推门而入——
“八少爷,您可在房里?”碧姗在房外问道,“六少爷托您去一趟衙门。”
李终南微微蹙额,遂起了身,与晓舟珩分了楚河汉界。
晓舟珩睁了眼,长舒一口气,别过头掩耳盗铃似望向他处,暗暗责备自己方才没由来的期许,心腑却如羯鼓开宴,半响不得停歇。
要问衙门那边何事,那便是付二被抓住了。
但奇的是,付二是自己走进衙门的,说是要报官。而报官之由,竟然却是被自己的兄长付大打了之后,抢了钱。
作者有话要说:晓舟珩借给李韫兀风月本的线:第五章,第十四章。
沈骞(qian一声)翮(he二声),字远翥(zhu四声),取自陶渊明,《杂诗》:“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
公良昃(ze四声),字知晏,取自刘桢,《杂诗》:“驰翰未暇食,日昃不知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