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他。
“等月满了我再送你个完全的,否则显得我诚意不够,阿谟又要恼我。”姜悱又道,说着向前跨了几步,来至李韫谟身前。
李韫谟被姜悱逡巡的目光一直看着,吐息相闻,不知为何陡然紧张得似要不省人事。
姜悱又是向前两步,捉住了李韫谟的一只手,单膝伏地,仰头看他:“以后,我会赠你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你想要的我都拿给你,堂而皇之,正大光明。”
“阿谟,你说,如何?”
李韫谟略一点头,想说些应景的话,可是踌躇片刻,只觉得刚才的自己真真是占尽了自诒伊戚*,度了他的一片赤诚,这厢只得张了张嘴,启了词不达意的一句:“你饿不饿?”
“古有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今有你我抹月秕风*,也堪称佳话。”姜悱一笑,眼色已然是更深了些,“不过还是不一样。”
李韫谟不知他又生出甚么怪点子:“有何不同?”
“他们那是不得不而,而我们却是自觉自愿。”姜悱一顿,嘴边的弧度更是大了些,“尤其是我,吾心似秋月,待阿谟悃愊无华*,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
姜澹澄,你可知对你也是如此,教我如何说。
那夜,那个月白风清的自己,身下姜悱绷直了的脊背,二人吸吮交缠着的双唇,失了神土崩瓦解后的魂颠,不过都是为了配一句力竭之际的一饷留情。
以汗情心醉配鸾俦,美好到不像话。
二人直弄四更天才住,在李韫谟起身为姜悱擦拭全身之时,已经睡过去的他抖了抖,少见地皱眉反抗,元阳精血顺着腿肚一股一股地流下,口中含着不清不楚的呓语:“……那不是心疾,我没得见疑之疾。”
后来的李韫谟想起此事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悲剧的始端,都是有征兆的。
也就在那晚过后的翌日,也就是在朔凤元年的某一日,李韫谟随了李韫奕去了南山猎场。
然后待李韫谟再次睁眼时,他的双腿已是失去了知觉,但脑海中的跌马下坠,涛怒湍急,石矶入骨,却让李韫谟不得不痛得清醒;而姜悱也就恰好是在那时开始发病的。
当时姜悱看李韫谟的眼神便不能聚神了,他寸步不离地呆在李韫谟床边,任凭姜恻如何拉扯,如何劝说,他就是不肯离开半步。
原来姜悱的那日来迟,是其父姜涂从京城带了名医归府,要治治姜悱的疑疾,姜悱不从,又哭又喊,家仆拦不住,几番抗争之后,还是教他逃了出来。
而李韫谟的这次坠崖残废,引了姜悱的首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