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但见他刀挥星斗,胸卷江涛,与宗渊俱是一跃而起。随着锵一声,宗渊手中折扇突起的狼牙锯齿抵住了公良昃那一劈。
公良昃还未撤刀,只见宗渊举袂一挥,左手倏起一掌,直拍向他之前心。这一掌如巨澜袭来,公良昃之身如同溺入汪洋,此番巨力将他裹挟而起,加之方才公良昃一路杀来,体力已是消耗了不少,这一下只觉背上如生双翼,呼地飞身而出,撞在厅中大柱之上,硬生生将那顶梁柱撞出了几道裂缝来。
“咳咳,不愧是昆吾门之后。”公良昃将嘴边滲出的血拭去,眼底寒光更盛,顺势起身勾了勾手指,“一齐来罢,莫要浪费时间。”
“……由来造物……日中月昃。”
“不好!”刀光一闪,那几个黑袍人骤觉腹部一痛,五脏六腑一阵火灼,居然陆续呕血倒地。
“好一个公良某。”宗渊继续展扇,如疾风般横削去公良昃身前。但公良昃不躲,反而再次用刀与之相抵,施力相当,二人居然掉转了位,只见公良昃瞬间便一口气连使劈剁刺勾,似没甚么章法似的使着公良世家的独门刀法。
宗渊这厢近距离无法出扇反攻,这厢只能连连闪避。
那刀法是少见的粗犷迅捷,实是硬接不易,宗渊见那刀接连迎头砍下,当下跨马横跃向右,虽是撞上了大柱,但却让公良昃砍了个空。
“中计了……”这边一人似乎还未断气,在二人一来一去看清了公良昃的路数,这厢卯足劲一喊,可也仅仅出了三个字,身上一沉,就觉有人骑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便见沈骞翮一揪领子,左右开工几个大嘴巴子:“你这腌臜厮,方才把我抓那么痛,现在怎么不威风了!”
同一刻,顶上忽然稀稀拉拉掉落下甚么,沈骞翮一阵目眩只觉四周猛然摇晃起来,原来公良昃这番看似无理的进攻,为的就是宗渊的那一撞。
宗渊内力雄厚,那一撞柱,这揞花楼不塌才奇了怪了。
“沈大人!”公良昃大吼一声,大步跨来,一把抓过沈骞翮袖边,拉着他奔去揞花楼唯一的出口之处。
“走甚!”宗渊奋手一掷,那折扇在空中打着旋飞向他们二人。
公良昃手一使力,挥刀绕身横削,将那扇子一拦,刀随之顺势脱手,飞向宗渊。这一变让宗渊始料未及,还未反应,人已是完完全全中了那一刀。
二人趁着这一空荡,忙脚下风,听着一片惨嚎,重物坠落之声,在地道埋入土中的最后一刻,二人回到地上。随着身后轰一声,地就那么塌陷了数寸。沈骞翮与公良昃缓了片刻,这才发觉来时的巷子不知何时竟成了荒芜。
不过,日头尚好,适合与人困觉。
“揞花楼的人没亏待你。”公良昃看着沈骞翮,向前几步,伸出他满是血污的手掐了一把沈骞翮的腰,“胖了。”
公良昃手劲儿没大没小,似在庆祝这番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可他那一下沈骞翮的眼泪都要痛得掉下来了:“嘿,你这……我差点就死了,你怎就一点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