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何来献这一说?”沈骞翮本以为自己所知内幕甚多可先人一步,一言既出便可震惊四座,哪知李韫奕一句,让他硬是憋不出下句了。
李韫奕有些疲惫,他将那本看似禁忌的家谱举起,任凭一脸怅然的沈骞翮接过,翻至李闫卿那一辈,递到房中其余几人眼前:“你们自己看罢,家父将……自己的血肉献出去了……”
晓舟珩顺着那泛黄的卷页一路往下,不由惊讶出声:“居然还是有排行一至五的李氏孩儿!”
一旁的公良昃也是惊惶不已,他盯着模糊不堪的字迹念出了声:“李玄忍,李玄绮,李玄婞,李玄烁,李玄垄?怎会是玄字辈?不是应该是韫字辈么?配着奕世希末光,经纬……”
还不待公良昃语罢,只见沈骞翮伸手就冲着他的脑门来了一记爆栗,音调亦是奇高无比:“混小子,跟那诗有甚么关系?那诗我也会背,我不仅会背我还能当即写下来,边背边写!现在主要问题在于,那几人何处去了?”
“何处……去了?”公良昃呲牙捂头,似乎也没有头绪。
“两位少安毋躁。”晓舟珩沉声道,“忍字主金,绮字主木,婞字主水,烁字主火,垄字主土,想必出于某种巧合,这四男一女恰好八字与五行切合,便顺势起了名。至于玄一字估计是尤夫人的偏好罢。”
听得晓舟珩一言,李终南顺势附和道:“婵娟,玄月,月不免俗气,玄既雅又正,可以为字辈也。”
“是了,就知道瞒不过你们。”李韫奕道,“那四男一女皆为大娘所出,当然也包括了慎之。”
“所以你所谓的献,便是……李闫卿将这几人送给先帝了?”须臾间,晓舟珩只觉一阵恶寒从脚底直穿至头骨要穴之处,引得他百骸都发起痛来。
“非也非也。”只见沈骞翮摇头晃脑又踱至李韫奕面前,将光遮了个完全,“恕汀此言差矣啊,我想六少爷的本意便是李闫卿将那几个孩子作为长生药的药引,献给先帝了罢。”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世间怎还有如此荒唐的事来?以人之肉身做为药引,以为食过人肉后便可天保九如,位列仙班,这如何使得?
然而这件事确是真真发生了,毕竟坐于那头的李韫奕面色阴沉,不辩喜怒,且并未否认。
“……所以先帝听闻李闫卿的子嗣可助他万寿无疆?这才让李闫卿将他那几个孩子献出去?这……说得通么?”公良昃脑门上被沈骞翮弹出了个红红的坑来,不过此刻他明显是被沈骞翮口中相继而出的事实所震到,这厢便无暇顾及那份疼痛。
李韫奕瘫于大椅之上,起手按了按正突突跳着的经外奇穴,“先帝再如何也不会凭空有如此妄诞一举,定是有人在背后撺掇使然。”
“哼,好一个撺掇使然。”沈骞翮双手抱臂于胸,眼中是少有的暴戾与憎恨,“那货简直是汲汲营营,禽兽不如的刁徒泼皮,呸!”
作者有话要说:李闫卿正室乃尤婵娟。
李终南被李韫奕掰断腕子于第十三章,二十一章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