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还不了解你了,你这小子就是嘴硬。”楼慊笑了笑,伸手一抬楼筱彻下颌,“不仅嘴硬,还是倔驴,不过这也正是咱家选你的原因。”
楼和的手指宛若枯枝,那些老树粗皮似的印记让楼筱彻有些泛呕。
但是他不能躲。
“婴孩正是绝佳的胚子,那么纯洁懵懂来到世上,若后天那么一调教,那不是有趣得紧么?”楼慊双眼微眯,泛黄眼珠之上精光不减丝毫。
“原来义父的目的是怀中胎儿,”楼筱彻道,“不过尚不知此女子身份,若是贸然将她带离此处,怕不是有甚么后顾之忧,会惹火上身。”
“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瞻前顾后,若都像你这般,怎能干出大事来?”楼慊将手撤了下,“咱家的位置迟早是你的,若不大胆些,在宫中哪处容你活命?”
“谨记义父教诲。”
“后续之事处理不难,当务之急便是将这孩子生下来。”楼慊手移回了案几之上,将一枚黑子放下,语气轻快起来,“彻哥儿,这局你输了……”
那马夫也是个灵光之人,加鞭之下就入了江宁地界,寻了一处医馆。
幸亏老天赏脸,来得及。
待将那女子安顿下后,楼慊与楼筱彻又等了一天一夜,随着一阵啼哭声,二人才放了下。楼筱彻准备去问那女子一些话,他不顾医馆中人阻拦,自行进入房中,那知刚见了那女子一面,手就被捉了住。
只听那人气若游丝,呈了回光返照之势:“多谢……贵人相助……让孩儿活……活着……贱妇来世,来世再……”
可惜,不过一炷香的时刻,其中一个孩子也随着为裳去了。
“可惜可惜。”楼慊摇头道,“少一枚棋子,着实不好办。”
“那这孩子该如何处置?”
“京城是带不回去了,不如就寄养在某处。”楼和弹了弹袖边,走到了医馆门边,街上人行马过,他也不知在看些甚么。
楼筱彻目光在楼砾背上逡巡少顷:“义父,那这姓名该如何起得?”
“姓自然不可用‘楼’这一字,名倒是有个。”楼和向远处望了望,“上天非汝知,何苦诘其常,彻哥儿觉得单名一‘诘’如何?”
“甚好。”楼筱彻不由就忆起十数年前,寒儿降生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