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终南不适,让晓舟珩心中倍感内疚,甚至怀疑让李终南陪自己回京乃是自己的强加意愿。自己都不曾问过那人愿不愿,好像自己只要说出口的事情,他就从来不会拒绝。
二人来至青州,若是渡过城外一江,京城即在望。
虽李终南执意赶路,但晓舟珩心下着实不忍,硬是要求无论如何都要在此处歇息几日。于是二人在城内寻了一家客栈暂时落脚。
“恕汀,你是不是怕我没气了。”李终南瘫在长榻上,笑着打趣道,“为夫就那么弱不经风么?”
若放了平日里,晓舟珩定会与他说上几句讨巧之言,但于此情此景之下,晓舟珩张了张嘴,没发出一声,忙将泡好的药放入小锅中慢慢煮着。
李终南半靠在榻上,静静看着晓舟珩在房内摇着小扇煎药。
他虽是悠闲了,可这番眼神追随让晓舟珩又羞又恼。恼他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一味迁就自己。羞他——即便自己与李终南早已亲密无间,没得拘执,但被仙人相貌者猛盯,晓舟珩还是觉得双颊烧得慌,这厢不得不侧目问道:“终南,你看我作甚?”
“眉是目之君,胆之苗,面之表也。若得清秀弯如月样,主为人聪明智慧,文学博雅,必攀蟾挂,高明富贵之相。知为平生之福,二十六岁运至中主,便得显焕功名。”李终南微微一笑,换了一手撑头,书册中的字字句句张口就来,丝毫不比晓舟珩差,“汇成一言,我的恕汀生得真好看,与我真心般配。”
“你这!你……”晓舟珩耳根红了一片,嗔了一句,“有这嘴贫的功夫,还不如将你的内息调调。”
李终南笑得更是灿烂:“夸恕汀与调内息矛盾么?自然不矛盾。”
“你就不曾调过,讲话与调息怎可同步?”晓舟珩摇摇头,将煎好的药端至李终南嘴边。哪知李终南并未配合喝药,反而轻轻一推,将药碗放到一边案几之上。
晓舟珩见状还未来得及说甚么,就被李终南一拉一拽,二人同去了榻上。
“恕汀,与我拜堂成亲罢。”李终南深情地看着怀中之人,心君某处柔软得厉害,“日后不论多难,莫要离开我。”
晓舟珩微怔,随即便是笑了,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好。”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晓舟珩似乎觉得李终南的下一句必定是这个。
就在晓舟珩应声的那一刹,但见李终南袖袍一起,随着一阵风声,待晓舟珩回神过来时,二人已至客栈盯上。
人烟凑聚,城郭巍峨,夜明如昼,商贩叫卖以及孩童嬉闹之音声声入耳。
青州城内百姓似不知京城或边疆有异,他们还在安享着喧嚷中的闲适,他们似乎只知长夜将至,是要点上灯了。
“恕汀,为夫以后定会补偿……”二人就此俯瞰而去,楼宇山川,人世事事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