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宗醇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做了个让他无比痛苦的梦,他梦见了那个人,那个他朝思暮想,日日都期盼与之见面的人。
宗醇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胸膛中蹦出来一般。那个人背对着宗醇,他的背影显得是那般清冷消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宗醇忍不住想要靠近,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荆棘给挡住了前进的步伐。
荆棘缠绕着那人的身体,尖刺戳进了他的血肉,鲜血涌出,将他本就洁白的衣裳染成了血红色。
宗醇心疼坏了,他想要把那些烦人的荆棘拨开,却怎么也做不到,反而被荆棘捆绑住了双手。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伸出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醇,为什么要从我身边逃走?”
如魔音绕梁,宗醇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发现站在他身后的正是将他囚禁玩弄了整整一年的男人。
男人眉宇间仍旧是那般漫不经心,沉郁的黑色瞳孔倒影着宗醇惊慌失措的面容。
“醇,我那么喜欢你,你却总是在伤害我,”男人的手缓缓向下移动,握住了宗醇细瘦的脖颈,宗醇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着,在男人手掌间来回滑动。“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不会再放开你......”
宗醇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他喘着粗气,良久才回过神来。他长叹一口气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
宗醇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去上班了,与以往不同的是,护士长竟然让宗醇今天去封闭病区查房。宗醇有些震惊,但是不敢多说什么。
还是和上次一样,跟着个资深护士分头进行。宗醇之前有经验,那护士就没有多做要求,只是让宗醇尽量避免和病人产生不必要的交流。
宗醇来到了裴子晋所在的病房门前,犹豫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推门进去了。然而不同的是,这次病房里只有裴子晋一人,上次那个酗酒狂躁男不知去了哪里。
裴子晋躺在病床上睡觉,身体照样是被约束带捆绑了起来,他的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好像很缺乏睡眠一样。宗醇一进门他半睁开了眼睛懒懒的看了一眼,竟主动和宗醇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
宗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他照例询问了一些简单的情况,记录了下来,随后就要出门,却被裴子晋叫住了。
宗醇僵硬的回头,发现裴子晋不知什么时候又将约束带给解开了,他坐在病床上,歪着脑袋看着宗醇。裴子晋长相很贵气,五官就像是被精心刻画打磨过一样,英气立体,只是懒散地往那一坐都有种莫名强大的气场萦绕周身。
宗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制住了双腿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裴子晋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裴子晋身量很高,他来到宗醇面前几乎将宗醇整个人都罩进自己的身影里。他微微弯下腰,伸手掐住宗醇的下巴,露出了玩味的表情,“我想起来了,你是裴暄琅的情人。”
这个名字几乎让宗醇心脏骤停,冷汗直流,对方笃定的语气让他无法反驳,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意识,伸手轻轻拨开裴子晋掐着自己下巴的手,“是又怎么样,你难道要去跟他告密我在这吗?”
裴子晋挑了挑眉,嘴唇微勾,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那个家伙?”
宗醇不解地望向裴子晋,他不明白对方说这话的意思和态度。
裴子晋的眼睛这时才完全睁开,他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宗醇,“他越糟心我就越开心,所以我不会告诉他,那家伙最近可是找你都找疯了......”
“你为什么......”
裴子晋慢慢后退了一些,和宗醇拉开了点距离,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继续道:“他是我的叔叔。我的这位叔叔非常疼爱我,疼爱到能把我直接送到这里。”他说这话的时候满不在乎,就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恨裴暄琅还是怎么样,他的态度总是令人捉摸不透。
还未等宗醇回话,裴子晋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笑充满了戏谑的味道,他饶有兴致地看向宗醇,“听说你在床上捅了那家伙一刀,是真的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