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平昇的样子很认真。眼睛注视着调和杯里的酒,一举一动非常缓慢,似乎在思考,却更像是在回忆。
耐心来得没有理由。
温应尧看着平昇,几次不出声地帮着量酒,倒酒。
记忆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存在于脑海中。而是存在于四肢,存在于感官,存在于那些没有理由的时刻。
温应尧觉得五年前那场车祸造成的记忆缺失,突然在一杯酒里找到了遗落的碎片。
有点荒谬。
又有点期待。
一杯“应平生”制成的时候,平昇挫败地垂下了头。
什么都不对。
颜色不对,深浅不对,就连味道,也是伪劣得可以。
所有都不对。
平昇转头凝视着微微露出疑惑的温应尧,突然明白了自欺欺人的代价。
温应尧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次冲动。
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
酒吧再次喧闹了起来。开始有人离开座位往外走,节日的盛会似乎搬到了露天,最后的狂欢开始了。
温应尧端起那杯明显失败的调酒,没有说什么,平昇从座位上站起来,身边的人已经走光了,语音克制:“温副,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开会。”
温应尧看着微弱室灯下浮光掠影的酒面,轻轻晃荡,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平昇转头只看了一眼,就背转过身体,解释:“不好喝。我其实不会调酒……刚刚是……瞎弄的——”
身体猛地被外力扭转,下一刻,平昇的视线里就出现了温应尧几分灼烫的目光。
“我感觉”,温应尧深思熟虑,再三确认。
“我好像喜欢你很久了。平昇。”
☆、甘拜下风
温应尧刚下飞机就接到了俞哲的电话。心急火燎的,“我听颜嘉淇说,你们不是两天前就回国了吗?”俞哲明显有事,语气有些急,“兄弟,帮我个忙”。
“有点私事”,手机开机的瞬间,信息一个接一个往外跳,温应尧开始不紧不慢地处理堆积的事务。何次源就中欧论坛的事给他发了三封邮件,杨绮给他发了份公示表,新录用名单上依次写着任斐渔和平昇的名字……温应尧略略扫了一眼就点了右上角的红叉,开口慵懒又一针见血:“怎么了,你家太后要废后了?不是还有太子吗,你要不挟个太子令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