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钺却看着她,冷冷道:“她是你的家人吗?为什么还会和裴志业离婚,带着他的财产改嫁?”
这些事,裴之南从住过来之后,她从来没有提过,封钺也并不询问。
她还以为对方不知道。
却没想到,他知道。
他全部都知道。
裴之南脸色煞白,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面对这些质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
封钺看见她模样,终还是移开了视线,声音冷硬。
“我让你住在这儿,不是让你来教训我的。”
没错。
是她越线了。
明明只是暂住,却还妄想去管他的事。
裴之南手指在颤抖,指尖冷得像是在冰水里浸泡过,就连开口说话都十分艰难。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而后转头朝陈相茵看去,此时已经完全笑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阿姨,我们……”
“你不要为难她,是我坚持让她带我进来的。”陈相茵这时突然开口,语气缓和了些,却还是能看出被封钺的话刺伤,现在只是强撑着。
封钺没说话。
她又道:“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封钺,你跟我说,我是你的亲生妈妈,来看自己的孩子,难道也不行吗?”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抖。
因为愤怒。
封钺双唇紧抿,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这些事,我们十二年前不是已经说完了吗?”
十二年前?
裴之南从话里捕捉到这个时间点,转头朝另一边看去。
只是淡淡一句话,陈相茵却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脸色瞬间惨白。
“你果然还是还记着。”
“对我说过的话,自然记得。”
“封钺。”陈相茵着急上前,抓住封钺的手臂。“别置气了,跟我回去吧,我和你爸都很想你。”
封钺嗤笑。
“所以知道现在,就算在你眼里,我也是置气,胡闹而已。”他的目光嘲讽,看向陈相茵。“你来这儿见我,让我回去,他知道吗?”
“……不知道。”
封钺便道:“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说完,将陈相茵抓着自己的手拿开,表情有些冷硬。
旋即又看向裴之南。
“你带来的人,自己带走。”
“我会的。”裴之南连忙回答,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太敢看他。
而封钺的眼睛,只看了她一眼便已移开,漆黑瞳孔里是冷冷沉淀着的怒气。
她低着头,一直到封钺上楼离开,心里的低沉没有丝毫好转,朝陈相茵笑了笑。
“阿姨,对不起,我带您出去吧。”
陈相茵脸上也不太好看。
“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对,我也该走了。今天见过封钺,也和他说了话,还不错。”
这话明显是说来安慰裴之南的。
管家担心地站在一旁看着,神色也有些沉重,连忙把皮包递过去。
“一路小心。”
两人离开,出门,过了好一会儿,陈相茵开口打破沉默。
“抱歉,我不该骗你的。”
刚才两人在园区门口遇见,陈相茵央她带自己进去。
开始裴之南有些犹豫,陈相茵却表示,和封钺有矛盾的人是封守成,而她和封钺的关系一直还好。
她这才答应,带着人往里走。
可没想到现实并非如此。
“阿姨,刚才你们说,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封钺和你们的矛盾为什么这么大?”
陈相茵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说起来,确实是我们的错。”
“你知道,封钺的爸爸是a大的教授,专门做历史和古代服饰的研究。而我之前也在博物馆工作,负责的也是相关内容。所以我们从小,就想让封钺往这个方面发展。”
“从小,我们也是这么培养的,可封钺似乎对这个方面根本没有兴趣。”
裴之南想象不出封钺做学术研究的模样。
他似乎天生就适合经商。
陈相茵继续道:“不过那时我们觉得,他年纪还小,等长大之后就会知道我们的良苦用心,所以还是坚持把他往历史方面引导。你知道封钺高考成绩很好吗?”
“老师跟我说过,封叔叔入学那边,他是当年全校最高分。”
“没错,他当时的成绩确实很好,全市第三,就算是去b大最好的商学院也绰绰有余。而直到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封钺报考的学校,就是b大的商学院。”
b大商学院在全国排名第一,就算对这个不感兴趣的裴之南也知道。
可封钺的大学,不是在a大吗?
裴之南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陈相茵继续道:“刚开始我们劝封钺换学校,他爸那时候已经在a大当老师,而且已经有了一些名气,我在博物馆工作,也可以为他铺路,可封钺怎也不同意。”
“我们想不明白,从小到大,我们一直在和他灌输关于历史的内容,他却偏偏不喜欢。我们又劝了很久,截止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没有办法,我和我先生就私下更改了封钺的志愿学校。”
“!!!”
“你们怎么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