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六十多度的老白干,不是草原上常见的马**酒,真的一整坛子灌下肚子里去,铁打的汉子也得醉死,坐在周黑碳旁边负责帮红胡子招呼客人的赵天龙见状,赶紧双手抱住坛子下半部分,用力将其往回抢,“黑子,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兄弟之间,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弄到如此份上,。”
“是啊,大当家,吴参谋喝多了,嘴巴上沒把门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李老九等读力营的骨干也站起來,大声苦劝。
再看始作俑者吴天赐,此刻却像真的喝醉了一般,把头趴在桌子上,嗓子眼里哼哼唧唧,用谁也听不明白的词汇嘟囔个不停,“好酒,仗义,收拾,收拾”
嘴巴在快速地嘟囔,他的耳朵也沒闲着,竖起來歪向红胡子那边,想听对方如何被自己逼得方寸大乱,只可惜这个愿望距离现实太远了些,红胡子从一开始起根本就沒把他这些的鬼花招当作一回事,轻轻拍了拍桌子,不疾不徐地道:“我说黑子,你好歹也给大伙留点儿是不是,这种高度老白干,只有开了集才有商贩从口里往这边运,眼下大雪封路,你带头把酒给我喝光了,让我老人家以后自己犯了馋虫时,找谁去买去,。”
一句玩笑话,总算把周黑碳从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界解脱了出來,先松开手,乖乖让赵天龙把酒坛子从自己嘴巴夺走,然后喘着粗气回应,“既然红爷发话了,这酒,就等我把喇嘛沟后拿下來再喝也行,反正是顺路,我明天一早就带领队伍出发去打黄胡子,不把喇嘛沟给游击队抢回來,绝不罢休,。”
“对,吴参谋刚才说得虽然都是醉话,但我们读力营却不能当他放了屁,明天就兵发喇嘛沟,把黄胡子的头砍下來给红爷您下酒。”读力营的骨干军官们也怀着各种目的站起來,扯着嗓子在周黑碳身后附和。
“诸位的好意,游击队记下了。”一片乱纷纷的醉话当中,红胡子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静,听在参谋长吴天赐耳朵里,字字都如同响雷,“但是对付黄胡子这种宵小之徒,还犯不着劳动读力营出马,胖子,老赵,你们两个明天各带一个中队到喇嘛沟走一趟,替我把老营清理出來,大伙也好回山上过年。”
“是。”张松龄和赵天龙双双站起身,向红胡子敬以军礼。
周黑炭见到此景,刚刚恢复了正常的黑脸,瞬间又变成了茄子色,拱起双手,大声抗议,“红爷,您这样做就是看不起黑子了,事情是我手下的人挑起來的,自然由我这个当营长的负责替他擦屁股,您派龙哥和胖子”
“你先别忙着争竟。”红胡子笑着冲周黑碳摆摆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即便今天沒你的参谋长提起这事,我也不会留着黄胡子在我的老营里继续瞎折腾了,只不过沒跟你取得联系之前,心里头多少对曰本人的反应有些忌惮罢了,如今你周黑炭亲自找上门來说明情况了,这点最后的忌惮也就烟消云散了,所以干脆早点把事情办了,也省得时间拖得太久,又生出什么沒必要的是非來。”
一番话说得有情有理,严丝合缝,既给周黑碳留了面子,又婉拒了对方代为捉刀的要求,后者听在耳朵里,舒服于心中,想了想,终于轻轻点头,“那我,我带着读力营的弟兄跟龙哥他们一道去,咱们两家联起手來,像去年收拾白胡子那样,彻底解决了黄胡子这个祸害。”
“就那么一头臭鱼烂虾,咱们两家联手,就太给他面子了,万一被他逃走,到曰本鬼子那边,反而能要上更大的价钱。”红胡子摇摇头,再次婉拒了周黑碳的善意。
不待对方反对,他又迅速补充,“这样吧,你带着读力营跟在后边掠阵,距离喇嘛沟稍微远一点儿,省得把黄胡子给吓跑了,这样,万一胖子他们需要帮忙,你再带着麾下弟兄们直接压上去也不算晚。”
“那”周黑炭还想再争一争,却被赵天龙用眼神给瞪了回來,“怎么,黑子,瞧不起我跟胖子是不,不服咱们现在就出去玩几手,马上步下,长枪短枪,哥哥我随便你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黑碳才不跟赵天龙比枪法和武艺呢,他现在是正规军的营长了,不是什么江湖豪客,要随时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更关键一点是,以前跟赵天龙较量中,他就根本沒占到过上风,如今又在对方的主场上,实在沒必要硬起头皮找虐。
既然周黑碳松了口,剩下的事情就容易解决了,大伙在红胡子的招呼下重新落座,一边慢慢喝着酒,一边将明天出兵时细节给敲定了下來,再也沒人多看装醉假寐的吴天赐一眼,仿佛他这个上头钦点的参谋长是纸糊的牌位一般。
吴天赐试探游击队根底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也乐得不再给自己找麻烦,趴在桌子上,一边听着红胡子和周黑碳等人的对话,一边偷偷地撇嘴冷笑,“哼,什么成名多年的老八路,还不一样着了吴某人的道,,那黄胡子手里有曰本人给的重机枪和小钢炮,又占着地利之便,凭着两个中队就想把喇嘛沟拿下來,你当你手下都是小曰本儿的关东军呢,,哼,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吴某人的事儿,等你这两个中队拼得血本无归时,老子再找机会提收编的茬,看看他周黑炭还能不能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