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午饭也没吃,足足写了一中午。手边纸张堆叠。
他知道自己心陷魔障,被痴妄缠搅而生愁苦,唯有自己开解。
他不敢去想那个人,不敢听到那个人,更害怕见面。就算对方讨厌他、对他不屑一顾,他也摆不脱内心里可笑又可怜的、暗暗的喜欢和在意。
——他决定永远也不表露。
微一愣神后,又继续书写。
“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只有念着这些云淡风轻的语句,悟前人所悟,弃无谓之思,才能让心境渐渐平复。
不由松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
可目光重新落到纸上时,人却突然呆住了。
——就这一恍神之间,他竟然写成了“身似浮云,心如飞絮”!
他难以置信地呆在那里,随即脸色一白,尴尬痛苦地别过目光。
正打算将这张纸撕毁,忽然有人拍门。他连忙站起身,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桌上的诗,又向门边问道:“谁?”
门外人没答话,而是又拍了两下。
这拍门声不轻不重,既不恭谨小心,也不粗莽无礼。就跟这位来客一般冷淡神秘。
叶宜彬只好去开门。一开门神色就变了,愣在那里。
原烽看着他,有意不打破尴尬似地,并不主动说话。
沉默持续好一阵,叶宜彬终于开口:“你来,是……有什么事?”他嘴上说着,眼睛却未看对方。
“没什么,就请教几个疑问。”原烽冷冷道,说着走进屋内,“敢问一视同仁四字,是何语义?”
叶宜彬疑惑。这词的语义难道原烽会不懂?他微微蹙眉,没有作声。
原烽接着问道:“身为师长对学生不肯一视同仁,这样的师长,师德可在吗?”
叶宜彬不由抬眼看他。
——若论一视同仁,自己的确对他有意躲避,不似对其他学子随和自然,思及此不免有点心虚。
原烽见他神色有异,冷笑一声盯着他道:“难不成我经手的东西有毒?”
毒?叶宜彬一时不明。“这是什么意思?”
原烽见他茫然,把手上东西向旁边矮柜顶上一放,冷冷道:“我拿来的东西,你半点都不动。可温仲南那天给你送的糕点,你明明吃得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