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无极作者:南风歌
第7节
本来还想维持一个好形象的,这下好了,里子面子全丢没了。
“表小姐,你没事吧?!”婢女一看,急忙跑了过来,焦急地连声呼道。何依听了,只管把脸埋得更深,真想昏过去算了。
一双靴子踏到她的身前,何依自然知道那是谁。想到自己在那人眼中的狼狈模样,她就只想大哭一场。
那两个女子刚刚靠近时君书影便察觉了她们的到来,因为并不认识,他本不欲理会。那二人在後面商量了片刻,似乎想要进入这凉亭。君书影不习惯与陌生人呆在一起,既然她们要来,他便准备离去,谁知一转身,便看到那女子趴倒在台阶上,久久没有动弹。
出入凉亭就只有那不宽的几道台阶,如今一个大活人趴在那里,还有一个在旁边焦急呼喊,就算是君书影也没法视而不见,一走了之了。
那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起了身,一张脸憋得通红,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小姐,你没事吧,摔到哪里没有。”婢女小心地扶着她,开口问道。
何依动了动手臂,嘶地吸了一口冷气,苦着脸低声道:“手臂好疼。”
她虽生在江湖世家,却从未习过武,从小又娇生惯养,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因此胳膊上传来的那一阵阵疼痛,让何依心头又怕又难过,生怕自己落下什麽伤残。
君书影看她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垂着,知是脱了臼,便伸手在她肩头按了按。
何依疼得一缩,眼睛汪汪地看着君书影。
君书影也不管她,握着她的手臂使了巧劲,只听喀的一声,何依张口痛呼,那婢女也吓得赶紧扶紧了她。
君书影收回手,便欲离去。
何依只觉得肩头一阵放松,虽然还有些沈重,那疼痛却是一丝也没有了。她急忙叫住君书影,君书影回头疑惑地看向她,她却不知要说些什麽好了。
本来与自家师兄弟相处都是极自然的,偏偏碰到心仪的人,却连话都不会说了,看起来必定愚蠢得很,何依急得直拧发梢。
君书影见她不说话,也无意久留,便转身往亭外走去。
“楚公子请留步!”何依急得开口叫道。
君书影脚下一顿,这句楚公子听得他实在有点……不习惯。
何依又道:“公子两次相助,何依实在感激不尽。”
两次?!君书影有些疑惑,除了这一次顺手帮忙,哪还有第二次?!
“姑娘恐怕认错人了,告辞。”君书影淡淡说道,转身便走。
何依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完全没有认出她来。昨夜於她而言那攸关生死的大事,他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何依看着那人的背影,咬住嘴唇,眼睛突地热了。并非委屈或者难过,只是心底有十分的不甘心。
这人明明会好心地救人於危难,为何却又有如此淡漠的眼神?!他救人不是为了所救之人,帮人不是为了所帮之人,那他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麽?!
君书影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楚飞扬和青狼程雪翔三人从别处走来。
君书影脚下一转,迎上前去。
青狼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笑容让君书影心里!地一下直觉地戒备起来。
程雪翔也叫了一声:“书影公子。”
君书影看向他,却被楚飞扬一把揽了过去。
“楚公子,你不是在房里休息麽,趁我们不在,你到处乱跑什麽。”楚飞扬哼道,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爽模样。
君书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而已。”
“而已?”楚飞扬又是一哼。
君书影不知道他在不爽什麽,也不在意,又道:“倒是你们三个,方才是去做什麽了,一下午不见人影。回去之後立刻将今日之事尽数讲给我听。”神色间自是一派的理所当然,颐指气使。
楚飞扬眉头微拧,一脸凝重地揽着君书影走着,一旁的青狼用手肘捅了捅他,低声笑道:“楚兄,悠着些,你这醋味都要酸出十里开外了。”
楚飞扬面色不善地瞪着青狼,他却只是不痛不痒,这让楚大侠不由得更加不痛快起来。
几人回到住处,君书影便让楚飞扬几人将下午出去干了什麽一一讲来,末了又拿了青狼拓了字的帕子仔细看了片刻,同样是看不明白。
到了晚膳时分,高放还没有回来,青狼不放心地出去寻他。只剩下楚飞扬君书影和程雪翔三人,因为某些莫名的原因,这顿晚饭吃得分外安静。
程雪翔低着头迅速地吃完又迅速地离开了,楚飞扬也拉起君书影进了房,一把将房门关上。
君书影看着楚飞扬一手抵着房门,一脸横眉毛竖眼的模样,着实一头雾水。
“书影,你可知错!”楚飞扬一把将君书影摁到墙边,凶狠地发问。
“你发什麽疯,我何错之有。”君书影睁大眼睛,挣了挣手腕,“楚飞扬,你放开我。”
楚飞扬按住君书影不让他挣脱,轻声哼了两声道:“那你说说,今天下午在那个小亭子里,你干嘛了。”
君书影皱眉回想了一下,片刻後才恍然大悟。他一脸鄙视地看着楚飞扬:“楚飞扬,你幼稚不幼稚?!我不过帮那女子治了一下手臂,就值得你这样?!”
要说这本来就没什麽,只是看到那一幕却让楚飞扬分外地不爽,这非他能控制的,他也没想要自制。
“你什麽时候这麽好心帮人治病治伤了。”楚飞扬挑高眉头,理所当然地说着强辞夺理的话,“你看不出来那个丫头她──”
“什麽?!”君书影怀疑地问道。他连那女子是谁都记不清楚,又怎麽会知道人家的一片心意。
楚飞扬看着他的懵懂模样,自然不会去点醒他。
楚飞扬不说话,只是目光深沈地打量着他。君书影尚未觉察到危险,神色转为不屑地看着他道:“这又有什麽。我还给那梅欣若治过脚伤呢,你又要如何。”
楚飞扬一听,顿感头顶毛发直竖,那一瞬间的醋海简直要翻了天了,猛地一眯眼道:“这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那一年武林大会的时候。你天天想着怎麽算计我气我,又怎麽会知道这种小事。”君书影毫不示弱地直视他。就是那个时候,楚飞扬真真把他气得够呛,实在可恶至极。
楚飞扬恨恨地咬了咬牙,看着君书影挑衅的眼神,最终低下脸叹了一口气。有人要玩火,他又何必忍耐,只管俯下身去狂风暴雨地乱咬乱吻起来,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你──你干什麽,你说过出门在外……不做这种事的──”
“宝贝,我说的是出门在外不碰你,你可以碰我啊。在下不介意。”
“我介意!楚飞扬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出尔反尔!唔……”
一阵暧昧的声响猛然转低,砰地一声,连窗户露出的细缝也被牢牢关上,将这一室春情尽数掩在方寸之室内。
那短烛微光直到月上中天时才渐渐熄灭,只剩熹微的月光照映在轻摇缓晃的床帐之上……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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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大侠吃醋都以君君献身大侠占便宜结束,这是为什麽捏
还有谁敢怀疑大侠不行鸟,这事关大侠滴名誉,必须还大侠一锅清白!
第三十五章
清晨,白光初亮,凉风清爽,吹动枝头叶片上的露水,顺着叶片滑行,滚落。
吱哑一声,木窗从里推开,楚飞扬仅着中衣,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回头笑道:“书影,今日天气很好。如果不是还有要事在身,倒是一个出门踏青的好时机。”
床上帘帐已被挂起,君书影半裹着被子坐在床头,身上未着寸缕,长发凌乱,眼眶微黑,一脸不悦地看着楚飞扬。却不接话。
昨夜睡得太晚,又被闹得十分疲累,君书影本来起不了这麽早。只是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地盘,时时都觉得不安全,不信任,君书影自问无法做到像楚飞扬一样安之若素。何况昨夜睡下时高放还不知道有没有回来,虽然有青狼看着应该不会出事,只是君书影想着他没有武功,这常青门又与无极山庄有些不明不白的牵连,他便总有些放不下心来。所以一大早便将一醒来又蠢蠢欲动的家夥踢下了床,让他出去看看情况。
这可恨之人却在这里跟他讨论起天气来,君书影哪里肯接他的话茬。
楚飞扬面带笑容地看着他,又摸着下巴打量着君书影摆出这一副被他糟蹋惨了的小模样,他自己却犹不自知,实在是──诱人极了。
君书影快被楚飞扬意义不明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才见他一边抬手将头发简单地扎起,一边又走到床边,一坐下就往他面前蹭过来。
“你明知为夫定力不好,就别老这样看着我。”楚飞扬亲了亲他的鼻尖笑道,“还是你是故意的,恩?!”
君书影向後撤了撤身,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抵住楚飞扬,不让他靠近。
吃一崭长一智,他早已经学乖了,这个时候要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那这人的混话就没完没了了。
“精力旺盛也要有个限度。”君书影皱眉道,“你在清风剑派夜夜荒唐也就算了,你也知道现在是出门在外,有要事在身,本就应该行事谨慎,你还敢如此,也太过放纵了。”
楚飞扬眨了眨眼,几乎显得有些无辜:“书影,我怎麽听着你这话这麽不对劲呢。什麽叫我夜夜荒唐就算了,我是跟自己一个人荒唐麽,难道你就没跟着我‘夜夜荒唐’?!”
“起开。”君书影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避免与他在这个谁跟谁夜夜荒唐的话题上纠缠不清,“你这麽有精神就快点出去看看有什麽事可做,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楚飞扬看着他的脸,蓦地温柔一笑,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好好,我出去。那你再睡一会儿,不用这麽早起来。”
楚飞扬微微用力将君书影摁倒,君书影也就老老实实地躺下了。浑身都在酸疼地叫嚣着不适,君书影向来不跟自己过不去。外面的事有楚飞扬看着,他正好趁机补眠。
楚飞扬洗漱完毕,穿衣出门,没走几步便见到一人正在小院中拔剑起舞。
“程兄,这麽早起来练武啊。”楚飞扬走过去招呼道。
程雪翔向他点了点头,左手举起酒袋来畅饮一番,又将剩下的酒夜浇在剑身上,凌空一抖,剑身上的酒水在空中四散开去,不留一滴,小院中瞬间弥漫起一股酒香。
“爽快。”程雪翔笑着低喝一声,又脚步轻移,将手中的兵器舞成一片流光剑影。
程雪翔舞完一套剑法便停了下来,掏出一卷绸布,细细地擦拭了剑身。
“这便是程兄的兵器?!”楚飞扬走上前道,“兵器谱上位列第一的传世名剑,果真不同凡响。”
程雪翔笑了笑道:“楚兄过谦了,什麽天下第一,本就是江湖上无聊之人的无聊之作。再说,若不是楚兄从不专注於名刀名剑,所谓武器不过顺手拈来,又随意舍去,这兵器谱第一的位置,怎麽也该是给楚兄预备的。”
楚飞扬眉尖一挑,还不待他开口,程雪翔却又轻轻地抚了抚手中之剑,低笑道:“但无论如何,这影刃却是我心头至爱之物。”
楚飞扬笑了笑道:“在下对待兵器,不过是使用一件顺手的工具。取舍随意,许是潇洒了,但却少了一种‘神’。程兄对待影刃,却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惟有如此,兵器才能有了自己的生命,惟有握在主人的手中才能活过来的神气之神。这一点,在下却只能望其项背了。”
“这大清早的,你们两个在这里探讨什麽高深武学呢。”青狼突然打着呵欠从廊子里走来,靠在一颗红柱上揶揄道。
楚飞扬向他道:“青兄早啊。高放怎麽样了?书影也正挂念着呢。”
“我昨晚饭都没吃就去接他回来了,他当然安然无事。”青狼摆了摆手道,“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去接人也不过片刻功夫,结果一回来你们谁都不在了,我和高放就只能吃些残羹冷炙,真是凄惨至极。”
楚飞扬和程雪翔都知道他在胡说,谁也没理会他这一茬。程雪翔道:“不知高大夫昨天去找那项宁梓,结果怎麽样了。”
“怪不得说高放对付毛头小子有经验呢。”青狼笑道,“他不但劝住了那小子别添麻烦,还说动了他帮我们混进常青门的贺寿队伍。这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否则就凭这个常青门和无极山庄有牵扯,我们想混水摸鱼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楚飞扬点了点头,青狼又道:“那常青门主已经开始布置跟随他同去贺寿的人员,时间不多,今天必须与项宁梓通个气,尽快将此事确定下来。”
楚飞扬和程雪翔自然没有异议,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院外走去,准备先去找项宁梓。
走到一半时青狼突然转头看了看,又看向楚飞扬,挑起唇角笑了笑低声道:“楚兄,怎麽不见书影同去?!”
楚飞扬轻咳一声,掩饰道:“他对这种事没兴趣,我就不叫他了。”
“哦─莫不是他还在睡懒觉?”青狼摸着下巴自语道,“本以为君兄武功高底子好,没想到这种时候与我那小燕其还是挺像的。”
哪种时候?!像什麽?!哪里像?!
楚飞扬抚了抚额头,揩一把那不存在的冷汗,便催促着另外两人脚步快些,往项宁梓的住处走去。
“哈啾──”燕其起了个一大早,正坐在清风剑派练武场边上的一处高台上看着场中弟子练武,突然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由得抱着手臂抖了抖。
“嗷呜──”端坐在一旁的旺财睁着两只大眼看着他,开口嚎了一声。
“别嚎了旺财,你是狗又不是狼。”燕其爬起来,拍了拍衣裳,拉起旺财的绳子。
旺财吊着眼睛正磨磨爪子准备开怀飞奔的时候,一个天一教徒突然跑了过来,向燕其报告道:“小主子,不好了,静少主带着那个琴英去地牢了。”
“什麽?!这个不省心的小混蛋,他要干什麽?!”燕其怒道,一把甩开僵绳,怒气冲冲地跟着那名教徒往地牢走去。
“属下也不知道。不过小主子不要太生气,君公子的那两个小少爷也有份参加,并不全是静少主的主意……”
那两个人渐渐地走远了,旺财独自一狗在原地坐了会儿,看没人理它,便自己叼起绳头在周围晃了一圈,随便找了个过路的清风剑派弟子,让人牵着它去散步。
且说楚飞扬和青狼程雪翔找到了项宁梓,几人仔细商议了一番,原本打定主意绝不做无极山庄走狗的项宁梓便去找他师父,一脸诚恳地认了错,又强烈要求跟着贺寿队伍同去无极山庄,要在路上保护常青门的同门师兄弟们。
常青门主无奈地答应了他,楚飞扬等人便作为项宁梓的莫逆至交,随队伍同去。
严飞知道了此事,一反一向的冷静自持,找项宁梓狠狠地吵了一架。项宁梓有任务在身,自然不会听从他的劝解,执意要去无极山庄。严飞见说不动他,便也要求同去。可这一次,常青门主却是无论如何不同意了。
严飞不知道项宁梓的计划,项宁梓也不想将他牵扯进来,师父不同意他去,自然也顺了项宁梓的意。
只是楚飞扬和青狼却多想了一些,看常青门主这番表现,说他不知道无极山庄的凶险,也太说不过去了。
人员定了下来,几天之後的一个清晨,常青门便在宽阔的院子当中摆上了香案,由常青门主带头,一群人整齐排列,静立在院子当中,等候着前来接引的人。
作家的话:
君君亲身体验亲口证实,大侠人家夜夜荒唐,别再怀疑大侠不行啦!
第三十六章
这一等,便从早晨等到了晌午,无极山庄的接引人还是未到。
项宁梓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低声埋怨道:“这些人未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真是可恶。”
他话音落了却无人搭腔,不免有些无趣,便伸手捅了捅站他左前方的程雪翔:“哎,你说是吧。”
程雪翔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转身回去。项宁梓只能悻悻地收回手,端正地站好。
这一个小插曲刚过,却见大门上方凌空飞来两道白练,铺展至众人头顶。明明悬在半空中,却如在平地,平整无皱。
楚飞扬摇了摇头,向君书影低笑道:“这一定又是那一夜那两个女子,爱整这番华而不实的把戏。”
他正说时,那无极山庄的圣姑已经从远处轻掠而来,稳稳地落在白练之上,一袭淡雅衣衫凌空轻扬,俯视众人的姿态恍如谪仙,任谁也想不到不久之前她还泡在满是烈毒之物的泥潭中。
“谁是常青门主严直,还不上前来拜见圣姑!”
那名叫玉儿的少女也站在高处,娇声喝道。
常青门主上前走了几步,弯腰拜了下去:“老夫正是,老夫拜见圣姑。”
“老头儿,你既然要投靠无极山庄,你就是无极山庄的奴才。见了圣姑缘何不跪呀。”玉儿却嘻嘻一笑,咄咄逼人。
“妖女,你不要太过分!”项宁梓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声,连同院子当中站着的众人也有些骚动起来。
本来常青门人就对於投靠无极山庄颇有微辞,又怎能容忍被两个女人这样呼来喝去,还要门主下跪?!
常青门主严直面色也微微一变,抬头看向那被称作圣姑的女子,却迟迟没有动作。
“你们这群狗奴才,再吵就把你们全都杀掉!”玉儿柳眉一竖,恶狠狠地威胁道。
她这一声,更激得众人群情激愤,恨不得冲上前去打个痛快。
“都住口!”严直突然大喝一下,原本喧闹着的众弟子瞬间安静下来,一齐看向严直。
严直深吸了一口气,膝盖微微下弯:“老夫……”
“不用了,你起来吧。”圣姑突然发话,一挥衣袖,几名女子从大门外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酒壶。
“你们既要入我无极山庄,便要先将这杯血酒喝下。”
严直拿起酒杯,一仰头倒入喉咙,不带丝毫犹豫。
有了门主带头,其他弟子自然也有样学样,纷纷将送到面前的杯子拿起,一饮而尽。
楚飞扬几人早就见识过这东西的邪门之处,自然不会真喝。项宁梓也从高放那里知道了那杯血酒的功用,连沾唇也不敢,偷偷地全都倒进了袖子里。
看着其他师兄弟都喝了,项宁梓心里着急,却苦於不能告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