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奇伯德抬眸看了羊央一眼。
羊央精打细算地掰手指“你看,咱们现在的剧本是,我跟你是多年网恋的伴侣,也约定好会跟对方结婚,因此我是不可能写要孩子的遗嘱的。——不管遗嘱是怎么来的,但一定是周化弄错了。所以,他有错。
其次我的车祸,周尼雅虽然是肇事者,但起因是周化要给我安排相亲,尽管对象是你,但咱们当时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啊。——枉顾我的意愿,强行为我安排相亲,加上家教不严、儿孙恶毒,从而导致了不幸的发生。所以,他有错。
最后,样本的事虽然没有抓到他的证据,他也可以装无辜。但是,他因为错误的遗嘱而去人工代孕,导致背后有心人的计划成功。——无心之失,但过失重大。所以,他有大错!”
羊央举起三根手指,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因为自己的愚蠢,对子孙的管教不严,造成了我和道顿家的损失。那么理所应当要对我们道歉。——实际上这不就是周化藏着掖着的本意吗?
而既然是道歉,那怎样才算是诚意,当然要我们说了才算不是吗?——比如,那些公爵需要的矿精。”
古丽塔闻言立刻精神一振“周化那里还有多少矿精?”
羊央视线不动,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思路。”
古丽塔有些心动,倒不是几块矿精的事,而是穆舒宜。
古丽塔看了和束一眼,然后顺着羊央的话说下去“这样做其实也不错,只是要撕破脸而已。”
和束听了,犹豫起来“这样不好?如果舒宜也来的话,她会为难的。”
果然。古丽塔叹了口气。
道顿家虽然有莫高荣誉,但却因为疾病子嗣单薄,所以格外重视家人。而和束因身体羸弱,自幼被保护得太好,单纯,且心软,护犊子这方面是最严重的。
但这一次,古丽塔没打算顺着他“和束,你还记得伯德破壳那次吗?”
和束的嘴巴动了动,神色沉了下去。
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所以没人告诉和束周化变卖矿精其实是在伯德破壳后。但和束虽然单纯,可他又不傻,这么多年怎么会没察觉到。
只是他一直认为,都是周化的错,穆舒宜还是无辜的。
古丽塔也没打算颠覆穆舒宜的形象——这不是一两天能做成的事。
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嘛。
古丽塔神色愤然地踏出了第一步“当初就是看在穆舒宜的面子上,才让周化到现在还能蹦跶。但是结果又怎样呢?——没有诚意的道歉,没有任何弥补的举动,最后穆舒宜还干脆减少了跟道顿家的来往。
不是我说,穆舒宜现在的魂怕都是姓贝肯的了。
而你们对亲人的宽容,只会被周化当做蹬鼻子上脸的梯子。如果咱还因为穆舒宜给周化留脸面、粉饰太平,让他轻飘飘把事情揭过去,那下一次,周化怕不是要道顿家的命。
——你别说他不敢,这一次他可是把手都伸到伯德的子嗣上来了。如果不是羊央自己发觉了不对劲,那等到羊央把伯德的孩子生下来,周化会怎么安排这个孩子,你有想过吗?”
和束是想过的。所以他已经跟亚伯和大哥提过这事,但穆舒宜,和束相信他的小妹妹是不知情的。
但不可否认,和束对周化的确是很生气。
沉默两秒后,和束看了看古丽塔,同意了“你们看着办,但不要太过了,别让舒宜面上难看。”
古丽塔咯咯笑了起来“你放心,我还能没分寸吗?”
和束笑了笑,当真放了心“嗯。”
而其他三人都听着那两声“咯咯”沉默了。——周化怕不是要从旧帝星横着出去。
不过,想想那个画面,还有点爽呢。
三人的脸上都带了些不可描述的笑容,羊央看不到,但羊央也很高兴,眼睛都笑成月牙了“那咱继续说。——虽然是要周化道歉,但我跟公爵的婚约也迟早要适度曝光,为免以后有人拿这事儿攻讦道顿家,我想我到道顿家来得也不能太寒酸,是。”
亚奇伯德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说道“你想要什么?”
羊央腼腆一笑“道歉礼你们自己琢磨,嫁妆我就收下了。”
亚奇伯德“……”
果然。
亚奇伯德就不明白了“你就这么缺钱?”
羊央理直气壮“我是净身出户跟你私奔的啊。”
亚奇伯德“……”
私奔。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他一时又找不到反驳的点。
不过这事亚奇伯德是不会同意的。
“你如果需要花销,道顿家会为你你所需的一切。至于嫁妆,我没有让周化跟我们再拉近关系的打算,所以不会收他的嫁妆。至于你和周化的关系,看你自己决定。”
羊央毫不意外亚奇伯德的这个决定,并立刻提出了第二个方案“既然不要嫁妆,那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跟周化断绝关系。
这样做,一是可以免除周化以后拿我身世做文章的隐患;二是如果被周化闹出去了,可以把道顿家跟周化的矛盾焦点转移到我身上来。”
亚奇伯德沉默了一秒,似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他已经摸清了羊央的性子,所以很上道地问道“你要多少?”
羊央又腼腆笑了起来“不多不多,协议里的零给我加回去就好。”
亚奇伯德不应声,反而分析道“断绝关系这件事,获益最大的其实是你,毕竟我跟你是有婚约,不是真的婚姻。如果周化真的拿你身世做文章,我跟你分手就是了。”
羊央“……”
羊央干笑“那样的话,公爵和道顿家的名声可能不会太好。”
亚奇伯德“谢谢提醒,我会注意公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