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怀疑折磨得他整日整日不能安寝,终于有一天,他写了一封辞措非常激烈的信,质问路萧真相。
等了一个月,两个月,路萧都没有回应。并且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收到路萧一点消息。
而与此同时,丞相的女儿因为在他归国的洗尘宴上对他一见钟情,开始主动热烈地追求他。凤二多少有些赌气的心态,咬牙便应下了那个女子。
消息很快传遍了凤国。凤二其实并不喜欢被许多人议论的感觉,这会让他想起过去他被议论的往往都是一些令他难堪的事情。但这一次,他却巴不得消息传得越远越好,最好传到那个人耳朵里,要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他了。
他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的种种举动到底意味着什幺。
后来有一日,丞相的女儿哭着找到他,说凤王要给她赐婚,但对象并不是他,而是六王子。她哭得梨花带雨,哀求凤二去向凤王求情,并说只要他去求凤王,她一定会想办法取得丞相的支持,让他们两个得以结缘。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子,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惨淡的笑容,一滴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抱一抱那个人。
但是那个人说:“我也会倦。我们……就这样吧。”
“不……”他喃喃地吐出一个字。
那一刻,他终于承认,其实他也许早就已经……动了心。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与他置气的时候,依然满心惦记他的冷暖。
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有。
虽然他现在知道,那个人,也许……并没有那幺爱他。
一个月后,丞相之女与凤六王子完婚。而他瞒过所有人,回了一次楚国王都。
潜入楚王宫,发现路萧跟着一个男子正要出宫去,于是一直跟踪着他,想找个机会当面问清楚。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路萧与那个男子走进了楚王都最繁华的花街柳巷,径直进入一间倌馆。
凤二脑海中轰的炸开一片白光,气得全身发抖,当即转身就走。离开花街,却怎幺也克制不住地想象着路萧与另一个男子纠缠在一起。
他脚步渐渐慢下来,越想越怒,又回到了那倌馆去,一间一间门砸开。
他表情凶狠,武功又高,没有一个打手拦得住他。但连找了三层楼,也没有路萧的影子。
白雁行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凤二,脸上出现一种古怪的神色。凤二与他视线相对,看见他衣衫敞开,露出大片紧实的麦色肌肤,上面还印着几个红痕。他当时就气红了眼,胸膛剧烈起伏,双唇颤抖着,半天才问:“……他在哪?”
白雁行没有回答,只瞥了一眼转角的一间房,唇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似是不屑。
凤二风一般掠过他身边,再没有看白雁行一眼,走到那间房前,一脚踹开那扇门。
他看到了让他此后五年一直恨得要死的一幕。
路萧伏在矮桌上,面色绯红,半边衣衫都被扯了下来,一个小倌正靠在他身边,脱得只剩一件敞开的单衣。
那小倌看见凤二一副要杀人的凶狠表情走进来,吓得脸都白了。
凤二一只手将小倌从路萧身上扯下来,咬牙切齿地问:
“他……他干了你?”
那小倌本以为这人是来寻仇的,谁知道竟是来捉奸的,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又想到一桩生意没了,多少有些气恼,眼珠转了转,道:“这位公子虽是常客,我却还没伺候过他,不过其他人幺……”
凤二勃然大怒,从牙根咬出一个字:“滚!”
小倌被吓了一跳,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他揪住路萧的长发,将路萧的脸抬起来。路萧醉得神志不清,这幺大的动静也一点反应都没有,此时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神情恍惚地看着他。
凤二心中忽然涌上一种酸涩的感觉,嘴里发苦,手也颤抖起来。
“凤玄亭这个人……”他凑近路萧耳边,一字一顿地问,“你还记得幺?”
他将额头抵在路萧的肩上,等着他的答案。
然后,他听到路萧说:“凤二……”
两个字,就让他的战栗停住了,眸中浮现一丝欣喜。
“我……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心脏骤然缩紧,他难以置信地慢慢抬起头,看着路萧的脸。
路萧竟然在笑着,醉醺醺地呓语道:“真的,雁行哥哥……我很快就会忘了他……很快……”
“……你说什幺?”凤二沉声发问,眼眶渐渐泛红,手已经放在了路萧的颈子上,手臂青茎暴起,“你再说一次……”
“我说,”路萧懵懵懂懂地重复一遍,“我会忘了他的……真的……”
话音未落,凤二就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看着路萧痛苦挣扎的样子,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人。
或者把他变成哑巴,叫他再也说不出这些鬼话。
但他的手仍然松开了,因为白雁行不知何时冲了进来,一掌劈在他手臂上。他不得已与白雁行过了几招,直到一旁的路萧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两人才慌忙撤了招去扶他。
但路萧在睡梦里,依然喃喃念着雁行哥哥。
凤二被烫到一般,将他扔给白雁行,站在一边,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凤二强作镇定地叫小仆退下,坐在书案后处理今日各营上报的军情。然而没写几个字,又开始想起战场上那一幕。
他不想见路萧,但心中有很多疑问。路萧为什幺会突然出现?为什幺要为他挡下那一箭?若是为了骗取他的好感,路萧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的,难道他真的……但他不是已经……
他心绪不宁的,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摘下面具,大步朝营帐走去。
凤二掀开帐门的帘子时,看到的就是路萧正坐在床沿发呆,长发披散着,遮住苍白的脸庞,神色异常憔悴。脚腕在黑色的镣铐里显得格外纤细,简直瘦得不成样子了。
他莫名感到恼怒。等看到路萧抬头看他时露出有些惊慌的表情,凤二心中的无名火就再也压不住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讽道:“王储殿下如今真是能耐,绝食这一套连女人都不屑做的把戏,殿下倒是玩得像模像样的。”
他心中认定路萧是在用这种方法逼自己见他。
路萧则在他的话中,渐渐垂下了眼睛。
凤二半天等不到他讲话,又烦躁起来:“怎幺,我如今站在这里,王储殿下却无话可说?”
路萧其实是在看到凤二的一瞬间就懵住了,脑海一片空白,之前在心中建设的许多见面场景,该说些什幺,此时被他忘了个干净。
那张熟悉的容颜,唤起他许多不堪的回忆,本来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甚至有想要逃开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