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璇阳见之,搂住了他道:“子玥你想些甚呢。”他笑了起来,“本座现下不是挺好的么,切莫多想了,昨日还多亏了神巫女的相助,使得本座如今犹是生龙活虎的。”
龙倾寒轻轻颔首道:“对不住。”
凤璇阳凑到了他的耳边道:“若真对不住,今夜便继续乖乖地坐上来,取悦本座。”
龙倾寒脸上红晕一现,拍开了凤璇阳:“你正经些。”
他抬头正对上神沁的笑颜,只见她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的互动,道:“瞧着你们感情如此之好,我也放心了,这红莲蛊解蛊,靠着的便是坚定不移的感情。若果感情不坚,有一方有一丝的动摇,那么便不可能解蛊成功,反倒使得蛊毒更深。因而此蛊,也可谓是试探对方情意的东西。”
“噢,”凤璇阳夸张地睁大了双眼,忙紧紧地抓住了龙倾寒的胳膊道,“那本座若是死了,定是子玥你害的。快,子玥告知我,你不本座,不若本座死了便听不着了。”
龙倾寒拍开了他的手,淡淡地道:“你胡说些甚呢,什么死不死的,我不,你便死么。”
凤璇阳眼底划过一丝不明的光,笑道:“你不了,本座便真的去死了。”
龙倾寒偏过头去,不理他,然而凤璇阳同他较劲起来,一直在他身边蹦来蹦去,缠着他,恼得他最后只得答了出口:“我你。”
听到这三个字,凤璇阳高兴地啄了他一口,亲昵地回了他一句:“我也你,子玥。”
龙倾寒的心里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漾起了幸福的笑容,而后他便不再搭理凤璇阳,转头问道:“神巫女,敢问此蛊该如何解。”
神沁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下来,正色道:“此蛊说容易解也容易,但说难也难,只因它需要你们强大的毅力与耐性,甚至是同甘共苦的决心。”
凤、龙两人不由得一愣,双双对视起来,这蛊竟如此难解么。
神沁继续道:“在告知你们之前,我要确信一事,你们当真能为对方付出所有,不顾一切么。”
凤、龙两人握起了手,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们没有答话,但他们坚定的眼神已给了最好的答案。
“无论过程多艰辛,多痛,都能忍着,甚至为对方过蛊么。”
凤、龙两人不由得暗暗倒吸了一口气,听着神沁如此说来,这解蛊之法,竟是如此苦痛?
但他们的眼中坚定绝不会改变,他们又一次点了点头,毫不畏惧。
神沁紧绷的脸,这才暗暗地松下来:“瞧着你们这般坚定我也放心了,不过,实话说来,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红莲蛊自制出以来,真正解开蛊的,却从未有过,是以你们若想打退堂鼓,我也不会怪你们的。”
凤、龙双双惊诧地看着对方,但彼此都露出了会心的笑。越是这般难以解决的蛊毒,越是让他们想去尝试。
凤璇阳抿紧了唇,收起了脸上的嬉笑道:“你便直说罢,不必再吓唬我们,我们必定要解开这个蛊。”
神沁叹气地摇了摇头:“我这可是为着你们好,你们还言说我吓唬你们。罢了,瞧你们如此镇定,只怕我再多说,你们都要被吓跑了。行了,随我来罢,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第八十六章·红莲蛊解除之法
凤、龙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便拉着彼此因为紧张而渗出微汗的手,跟着神沁朝前走去了。
神沁带着他们俩走进了巫女殿,行到一个偏隅的殿堂,环顾了四周,发觉没有人后,便信手按到墙上一块很不显眼的地方,顷刻间只闻机关声响起,右手边的一小块墙立时从下方缓缓上收,待机关声停后,墙后现出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来,同我一块进去罢,此处乃是巫女的圣地,除却特别之用,平日里是不许他人进来的。但此处的巫泉,却是唯一能解红莲蛊的地方。不过多年来,都未能有人真正来此处解蛊,是以一直都未有外人进入。”神沁一边在前方引路,一边给凤、龙两人解释道。
“解蛊非一时半会可做到,你们至少要在此处待上三日三夜,甚至更久,一切都看你们俩的本事了。而这几天几夜,你们得不吃不喝,不停地运功,若果能撑下去,对你们将来都有好处,撑不下去,”神沁的脚步一顿,“蛊毒便会更深地侵入血脉,你们可真做好准备了?”在即将走到尽头之时,神沁侧了过脸担忧地道。此时里头的光芒照进,覆在她的脸上,宛然生出一种慈的光芒。
凤、龙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我们绝不后悔,走罢。”
神沁会心一笑,颔首道:“甚好,恁多年了,除却你们爹书青,我犹是第一次遇上你们这般有情人。愿巫神保佑你们,你们定会安然无恙,解除蛊毒的。”
凤、龙两人相视一笑:“若果真不幸殒命,此生也值了。”
他们的,有时并未有太多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但却经历了诸多磨难,在苦难中得到了升华。这样的,才是真实而不会离弃的。
几步落下,便来到了小路尽头。只见此处宛如另一个世间一般,安静祥和,没有风声,没有鸟语,只有空气流动的微声。抬头望天,却见天顶是由一片泛着白光的瓷玉砌成,笼罩着整个殿堂,罩下明目的白光。殿堂的正中央,有一池泉水,静静地流淌。
神沁指着那清澈可见底的泉水道:“此乃苗域里的圣泉——巫泉。此泉水有净化身心的效用,我们巫女每次祭祀做法前,都须得在此浸泡一日一夜,洗净全身污秽,方可起身。而你们解蛊之地,便是这巫泉池。”
凤、龙两人走上前,凝目一望,平静的泉水里毫无杂质,散发出一种神奇的魅力,只是一漪一澜的浮动,便似拂去了他们心头的烦躁,洗涤他们心头的污秽。在这宛如仙境的地方,只觉自己未经沐浴的身子,是对这里的一种玷污。
神沁掬了一把泉水,洒在了他们俩的头顶,福了一个祝福的动作,低头道:“巫女神沁,在此愿巫神保佑,你们能安然脱险,得获新生。”
凤、龙两人点头谢过后,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神沁讲解该如何解蛊。
“好在如今乃是热天,这水并不冰冷,对你们身体损伤不大。但此蛊存在你们体内已久,因而解蛊时耗费精神更多。且凤小子乃是从他父亲身上过来的蛊,比因交合而间接受蛊的龙倾寒你还厉害些,是以这解蛊过程中,便需得将重心放至凤小子身上。”
神沁顿了顿,瞧着他们眉目中的了然,便继续道:“一会你们除衣进入池中后,便需得屏气一切杂念,六根清净,任何事都不可再想。之后你们俩互相对着对方传功,根据我的指示,将己身功力传至对方的穴脉之中。你们的红莲蛊虽说是过蛊,但蛊虫经过多年已生长在你们体内,是以当功力冲至穴脉时,便会将蛊虫惊醒,届时它必会发狂,在你们体内躁动,因而到时,无论多痛,你们切记一定要忍耐,并相助对方,将蛊虫逼至对方体内。一旦到了一个陌生的体质内,蛊虫会更加躁狂,但却可让它因无法适应陌生体质而试图冲到体外。整个过程及其艰辛,不仅需要你们俩互相配合,还需得有默契,直到将蛊虫逼得无处可躲主动冲出体外后,你们的蛊才算真正的解了。”
凤、龙两人的唇抿成了一条薄线,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同时也看到了坚定,他们俩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便开始罢。”
神沁点了点头:“你们俩先除衣进池中,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之后几日几夜不能吃喝,我生怕你们撑不住。”
两人应了一声,待神沁离开后,便动手替对方除起衣来。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待将褪下的衣衫叠放整齐,跨入那冰凉的泉水中时,凤璇阳火热的身体才凑了过来,抱住龙倾寒便送上一记热吻,霸道的气息充斥着龙倾寒的唇内,从口腔汇入心神。龙倾寒已完全醉倒在凤璇阳的狂热里,相贴的肌肤上满是他的气息与热情。
这一吻,仿若了过了一世那般长,那么久。待不舍地放开龙倾寒后,凤璇阳便微侧过头,啃咬上了龙倾寒纤瘦的肩。
“嗯……”龙倾寒一阵闷哼,又将这个拥抱抱紧,默默地承受着他的啃咬。凤璇阳用足了劲,用牙磨,用舌舔,那白皙的肌肤上渐渐地渗出了血丝。龙倾寒一直忍着痛楚,直待凤璇阳觉得差不多时,才松开他,舔去上头的血迹。
幽幽地看着肩上头的齿痕,凤璇阳双眼一黯,笑意里漫上了苦涩的味道:“子玥你瞧,以后你便是我的了。我都给你印了印记,你呢,也快给我印一个。”
龙倾寒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头,摇了摇头,他拉过凤璇阳的手,十指相扣,在手上相思结相撞而发出的脆响声中,淡淡地道:“有情人相思结便足矣。我们不会有事的。”
凤璇阳嘴角扬起一抹笑,安慰道:“嗯,我们定不会有事的,若是我有事……”
“你屁话怎地恁个多,”龙倾寒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头,一旦涉及凤璇阳的事,他实是不能镇定下来,“说的宛如生离死别一般,不过是过个虫子,你怕甚。”
凤璇阳眼底一暗,话语里透出无人能知的凄凉:“我怕死,我怕会疼死。”
龙倾寒也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是皱了皱眉道:“一个大男人怕甚疼呢,出何事,都还有我在你身边。”
“子玥,”温暖的怀抱拥来,凤璇阳搂住了龙倾寒,汲取着他身上的冷香气息,“其实我更怕有一日你离开我。”
龙倾寒一怔,抚上他的背,拍了拍:“不会有那么一日的,复生前的事,我不会让其再发生,此生无论发生何事,我绝不相离。”
凤璇阳没再答话,他只是笑了笑,啄了龙倾寒一口。
没多久,神沁便带着一些食物归来了。
两人吃饱喝足后,便依照着神沁的指引盘腿坐下。这泉水不深,两个大男人盘腿坐下后,泉水也只是没过胸口而已。
看到他们准备好后,神沁深吸了口气,强压心头的紧张感道:“闭目,两手对接,运功。”
凤、龙两人旋即闭目,两手相互对接,暖意从手心汇入。
“你们俩的武功行的是相左的功法,既可相生又可相克,至于会是何种情况,便得靠你们自己探寻了。现下,你们互相将己身功力运给对方,而己身则吸纳对方的功力朝我所指的穴脉打去,万万不可出错,你们可明白。”
两人点了点头,便缓缓运起功力,一股炽热的真气在两人之间流转。
神沁抿紧了唇,轻启薄唇,引导着他们融汇穴脉:“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
不一会儿,便见两人的头顶上冒出了袅袅白烟,额际都渗出了滴滴薄汗。
神沁的话语依旧未停,她的手指一直在不停地掐算,避免因自己的失误而导致两人出事,她自己的额头上也满是虚汗,越到后面,她说得越快越急。
凤、龙两人此刻也不好受,因为体内容纳与自己本身功力相左的内力,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总觉得全身穴脉似要破体而出一般,自身的真气又因保护主人而运转,将对方的真气强行挤压出去,结果使得自己大汗淋漓,一面要与对方的真气作对,一面又要将其纳入体内,弄得自己全身泛疼,结果进展缓慢,蛊虫也一直蛰伏在他们体内,并未因此而惊醒。
眼看着这虚耗了不少时候还未将蛊虫逼出,神沁也急得直冒冷汗,可是她只能专注着给他们指引,却又不能给他们解释,急得她差些跳脚。
过了好一阵子,凤璇阳知晓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便将己身护己功力尽数撤去,刹那间,冰寒的真气狂肆地涌入他的体内,寒冷的气息贯穿着他的身体,激得他浑身哆嗦起来。
察觉到自己的真气毫无阻滞地进入,龙倾寒微微惊诧,复又明白凤璇阳的用意,连忙撤去了护己功力,瞬息间,灼热的真气冲入,烧得他浑身灼烫,全身宛如熔浆迸发。
两人都忍不住痛楚地呻|吟了一声,而这时,忽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有什么在动弹,似有一条虫子慢慢蠕动,而后躁动地闹腾起来。
感觉到了蛊虫的躁动,神沁一喜,凑到了他们俩的面前,一边继续说,一边看着那蛊虫的方向,只见他们□的肌肤上隐隐有条虫子在体内爬动,四处乱串。
神沁的神经也崩了起来,说话越来越快,生怕他们的动作一慢下来那虫子便又会继续沉睡。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动个不停,凤、龙两人的神经也越崩越紧,感觉自己的体内如同明镜一般,能清晰地察觉蛊虫在到处游走,而渐渐地他们体内的蛊虫偏离了方向,一个朝左而去,另一个朝右而去,忽地冲到了对方的体内。
这时,神沁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她伸手拭了拭汗道:“我已助你们将蛊虫逼醒,而后头如何将蛊虫逼出来,便得靠你们俩的默契了。我走了,三日后再归来,愿巫神保佑你们,安然度过此劫。”
她抿了抿唇,深深地望了一眼他们,洒下祝福后,便转身离开了。
☆、第八十七章·渡过难关再生事
三日后,神沁才回到了巫泉。这三日来她吃不好睡不好,一心担忧着他们俩人,生怕他们出事。
却原来当年神沁她心念段书青,本意以身相许,岂知他已有了妻儿。她毕竟心善,并非强人所难之人,当即便放下了这段恋,送了一块玉佩给段书青,言说若果他日有需要她相助的,可凭此玉佩来苗疆寻她。
却没想,未过得多久,段书青便殒命了。神沁闻之后黯然神伤,多年来一直都未嫁与他人。而便在她以为不会再有人带着这块玉佩出现时,凤璇阳与龙倾寒却到来了。看到段书青后人那神似的面庞,神沁宛如见到了段书青一般,生出了亲切之感。而后那一日凤璇阳洒酒疯到她那处时,更让她生出了一种母之心。是以对凤璇阳关切的心更多了几分。
不过,当她走进池边时,才发现自己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只见巫泉里两个人静静地在运功,脸上的表情一片祥和,没有丝毫痛楚的神情。他们的肌肤在三日三夜的浸泡中都泛白起皱了,可他们却似摒除了一切杂念一般,毫无发觉,对接的双手里有淼淼白烟升起,笼罩在他们的周身,腾升起一种氤氲水雾的仙境之感。
这一刻,只觉这一幅画面异常唯美,俊逸的男子,祥和的神情以及宁静的心。
从他们的面目表情便可得知,他们已过了最凶险的时候,这解蛊之事已接近了尾声。
神沁走了上前,侧头往池里瞧,发现在清澈的泉水上浮着四只蛊虫的尸体。她双眼一亮,便取出了准备好的容器,将蛊虫捞了起来,放入,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有两只蛊虫是红莲蛊的无疑,那另两只是?
她微微错愕,连心蛊?她有些诧异起来,却没想,他们俩还种了连心蛊。
她看了凤璇阳一眼,有种不明的情绪从眼底浮出。轻轻一叹,又低头去看那几只死去的蛊虫,却见其中一只蛊虫壮大,身形可比两只小蛊虫,她不由得心生一痛,这大蛊虫想必便是凤璇阳体内的那个,如此之大,若凤璇阳犯症起来,岂非是极致的痛楚。
她握着容器的手含着颤抖,心中一舒,好在这蛊取了出来,不若后果她也无法想象。
当即她收好了蛊虫,轻声道:“蛊毒已解,你们可收功了。”
虽然两人面目祥和,状似六根清净,不触外物,但神沁知晓,他们定能听得进她的话。
未几,便见两人手上的青烟渐渐消失,指尖轻微蜷起。
当余烟消散在空气中时,两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长久的沉睡未看到光亮,一时之间两人都无法适应,半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完全睁开。
眼里倒影出时隔三日的容颜时,他们彼此都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触对方的脸颊,怜地抚摸着对方的容颜。
经过这次生死间的解蛊运功,方知能活着看到对方的容颜才是世间最妙的事。
在解蛊过程中,他们几次经历艰险,险些丧命,数次在奈何桥边徘徊,但最终,他们都靠着顽强的毅力以及互助的默契一起走回了人世间。一人痛时,另一人会出助他,将痛引致自己身上,一人身体有蛊虫躁动时,另一个会助他平缓。
两人的武功本是相克的,但却因为这场解蛊,而相生相溶。
极致的痛楚过后,便是的升华,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激烈地相吻。这一场考验他们意的解蛊,他们赢了。
神沁静静地看着,心里生出一种既是感动又是酸涩的复杂情感,忍不住掩面而泣。多少年了,从未有过人真正挨过这一关,到后头要么你死,要么他亡。却是第一次,在凤璇阳与龙倾寒的身上,出现了双双活命的奇迹。
“你们的已由老天应证,愿巫神保佑你们,生生世世不相离。”
凤、龙两人听闻,不由得潸然泪下。
“子玥,我回来了。”
“璇阳,我回来了。”
那一滴泪夺眶而出,悄悄地流到龙倾寒的手上,顺着手背汇入泉中。在泪滴声中,凤璇阳扬起了幸福的笑意,然而——
“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骤然喷出,恍惚一阵后,心脏忽地缩紧,心口大痛而呼吸困难。
“璇阳!”耳边只听得一句急切的呼唤,顷刻间他的双眸一片涣散,渐渐地,犹带着不舍垂下了抚在龙倾寒脸上的手,晕了过去。
璇阳……璇阳……
嘀嗒的水声从耳边传来,他迷糊间听到了心上人的叫唤。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忒重,无法睁开,只得无力地再度阖上。
迷离间听得一声轻灵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他中蛊过深,是以此蛊解后对他身体损伤较大,你得多加照顾他。你瞧,这是他身上的蛊虫,而你的这只则比他小上许多。”
“嘶,”一阵抽气声后,熟悉的男声道,“这……那他现下这般该怎办。”
“不必担忧,你好生照顾他便是,不过是解蛊过程刚烈,对他身体有所损伤罢了,只需调养数日便会好了。”
“如此,那多谢您了。”
“不必言谢,我先归去了,这三日你们也累了,待他们醒来后你们可得好好吃点东西。”
“好的。”
“那我先走了。”
“您慢走。”
“吱呀”的关门声响起,隔绝了客栈外头的喧嚣。
凤璇阳这才恍然醒来,幽幽地开口,呢喃着恋人的名字:“子玥……”
“璇阳,你醒了么?”关切的声音霎时凑到了耳边,龙倾寒温柔地将半睡不醒的他抱了起来。端过一碗温水轻柔地喂给他,看他慢慢下咽后,才执起自己的衣袖给他擦拭唇上的水渍:“现下感觉如何,身体可还疼?”
凤璇阳苦涩一笑,很想答说不好,即便解蛊了,他体内仍如被蛊虫撞击一般的疼。而在解蛊过程中,他的疼痛更是比之如今放大了数倍,好几次,他疼得差些便要开口呻|吟起来。可每次想到对面那不停地为他平复真气,也在强忍着痛楚的人,他心里就陡然生出了一股力量,支撑着他到了最后,不若,只怕在半途他便会因剧痛而昏迷过去。
然而这些事都是龙倾寒不知晓的,他在整个过程中的疼痛远不及凤璇阳多,而他以为凤璇阳也是如他一般的痛,是以也并未多想。
“璇阳,可还要水。”龙倾寒又喂了他一口水,抱着他的手缓缓地将功力传送,不多时,凤璇阳惨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血气,
“我饿了。”凤璇阳喃喃着道,周身的痛楚渐渐渐缓,身子也有了一些力气。
“你想吃些甚?”龙倾寒关切地问道。
“鸡蛋面,可好。”
龙倾寒轻柔一笑:“好,我去给你煮,你先歇会。”
“好。”凤璇阳无力地一答,便要沉沉睡去。
龙倾寒温柔地放下他,轻柔地给他擦拭了一些额头的冷汗,便悄声推门出去了。
然而凤璇阳未能睡多久,便听得房顶上传来一阵声响,他有些不满地强撑开了眼,道:“进来罢。”
一道人影翻身进入屋内,环顾了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后,这才走到凤璇阳的面前,恭敬地道:“教主。”
“难得你唤我教主,说罢,一定没甚好事。”凤璇阳无力地摆了摆手。
来人——郎竹有些犹豫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凤璇阳轻垂眼帘,无心思同他折腾:“说罢,我撑得住,有何消息。”
郎竹抿了抿唇,便道:“太昊派虚合道人,绝剑山庄莫庄主,金陵世家金陵三剑等人已经被除尽,犹有几位在江湖上有些地位之人未能得手。”他顿了顿,在凤璇阳示意的目光中继续道:“而如今中原江湖不断传出教主乃是段书青转生,要杀人以报段书青之仇的谣言,是以各大掌门被杀后,许多人聚首在了天剑宗,要求盟主下令,一同讨伐杀人凶手,也即是——您。”
双眼忽地划过一丝不明的光,凤璇阳沉声道:“他们怎知杀人凶手是本座。”
郎竹的唇抿成了一丝薄线:“此事似有人在从中作梗。听闻有人在掌门被害时瞧见了您的背影……”他一顿,双膝重重下跪,拱手请罪道,“属下失职,教主恕罪。但属下可担保手下杀人时绝无留下把柄,请教主明察!”
凤璇阳惨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那隐在暗中的人,终于忍不住来对付本座了。不过,留不留把柄,这人都是本座杀的,那便放由着消息扩散下去罢。”
“这……”郎竹担忧地道,“教主不阻止么。”
“阻止甚?”凤璇阳笑道,“这转生的消息本便是本座散出去的,而那些人也确是本座杀的,如今不过是被人暗中利用了一把罢了。无所谓,本座本意便是喋血江湖,那人早些知晓本座的本意有了部署,之后本座再见招拆招,将他逮住,如此方有快|感不是。呵呵,行了,不必担忧,”他眼里划过一丝凌厉的杀意,“你如今当做的,便是想着法子隐瞒消息,切莫让龙倾寒知晓此事,不若,你们便小心你们的脑袋。”
郎竹浑身一震,抿紧了唇,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属下知晓。”
“嗯,你寻个人顶替的在此圆场,而你则趁早去办那事,过几日,待我好全后,我便回教。”
“是。”郎竹恭敬地回道,问清凤璇阳再无吩咐后,他便告退了。
目送他离去后,凤璇阳软倒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眼里骤起了浪涌。
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么,子玥啊子玥,今后的日子,你可还会陪我,信我?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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