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云想了想,突然笑了笑:“其实你已经相信她了,不然怎么会把墨云令给她?”
墨苍云看他一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墨行云好心地没有继续揭他的老底,却突然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笑得见牙不见眼:“有个伤心人来了,好好安慰安慰人家。”
然后,一声冷笑传来:“如今只闻新人笑,可还听得到我这旧人哭?”
来人大约十八九岁,一袭雪白的衣衫勾勒出了颀长挺拔的身躯,漆黑的眸子,微抿的薄唇,俊美不凡。手中一根玉笛透着几分飘逸,眼神却过于锐利了些,就像夜色中鹰的眼睛,孤傲,冰冷。
落月也冷,可他的冷仿佛南极的冰雪,清朗纯净,这男子的冷却是决绝霸道的,透着一种狠辣乖戾——他就是夏侯若尘,京城四大世家之首夏侯世家的大少爷,也是传说中墨苍云真正的……心上人。
看着他走到近前,墨行云微笑:“若尘。”
夏侯若尘俯下身,用玉笛挑起墨苍云的下巴,目光幽冷:“你要对我始乱终弃?我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墨苍云微笑:“不信。”
……
夏侯若尘放开手冷笑:“不信就对了。我活着才能盯着你,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那我不是死不瞑目?”
墨行云噗的笑出了声:“你们聊,我去看看三弟。”
夏侯若尘落座,将手中的玉笛放在了桌子上:“三少最近还是不消停?”
墨苍云挑唇:“他是最近才开始不消停的吗?恐怕我彻底消停了,他都消停不了。”
人死了,就彻底消停了。
夏侯若尘眉头一皱,冷漠如霜的脸上才算有了几分生气:“不许胡说。接下来我护着你,不会有事。”
苏如玉伤了手,守护的任务自然要落到别人肩上。说也奇怪,墨行云主动请命,墨苍云就是不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夏侯若尘。
墨苍云以手支颌,看着他微笑:“别皱眉,我会心疼。何况就算有事,也不用你殉情陪葬……”
“我让你不许胡说!”夏侯若尘一个茶碗飞了过来,眼里闪烁着冰冷的杀气,但明显不是针对墨苍云,“凌雪舞敢伸这个手,就一定有几分真本事。”
墨苍云把茶碗接在手中把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但愿吧。我已失望了太多次,反倒没你们那么紧张。大不了维持现状,总不会更糟糕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渐渐浮现在脸上的,仍然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倦。
是的,他太累了。因为他不但负担了太多,关键是没有人能替他分担——那些人不是不愿,是分担不了。
夜,月华如水。
落月出门熟悉环境去了,这个点还没回来。凌雪舞倒是不怎么替他担心。他那个人,一看就是靠谱的。虽然内力被墨苍云封了四成,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股陌生的气息陡然传入鼻端,凌雪舞目光一寒,向一个不可思议的脚步猛地踏出两步,雪亮的剑光瞬间擦着她的面门掠了过去,面纱遮不住的几根发丝堪堪被削断,四散飞扬!
来人一声冷笑,继续挥剑急刺,速度堪比闪电。凌雪舞虽无内力,步伐却诡异迅速,比闪电更快,终于抓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指尖刷的从来人握剑的手上划了过去!
来人的动作倏地停住,笑声冷锐:“好快的速度!”
一粒血珠从他的手上缓缓渗出,晶莹圆润,美得就像空中的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