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舞静静地开着他：“是化不开，还是不肯化、不敢化？”
墨苍云的气息微微一窒，接着就笑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出去打听打听，墨苍云这一辈子怕过谁……”
“怕背叛和欺骗。”凌雪舞这会儿不怕死了，字字见血地说着，“你很强，连上古十大神器都奈何不了你。唯一能打倒你的，是背叛和欺骗。所以你外表热情，内心冷漠，你认为心不动就不会伤，不伤就不痛，不痛就不输，对吗？”
墨苍云的笑容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然后伸出了手：“给我把刀。”
凌雪舞微笑：“干什么？”
墨苍云咬牙：“我要杀了你！”
凌雪舞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凉，或者说，是冰冷，冻得人心里发颤。可是她没有放手，反倒笑得更淡雅：“别那么血腥。你不是说过吗？大多数时候，你也愿意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可你在逼我血溅五步。”墨苍云冷笑，把手抽回来，“放手，不凉吗？”
凌雪舞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轻轻笑了笑：“三少的状况虽然严重，也不是一天都不能等。所以你可以拿你的命，替他搏一个活命的机会。”
墨苍云一怔：“你是说……”
他也有脑部问题，非开颅术不能解决。
凌雪舞点头：“你们的情况截然不同，他是病，你是外伤，但殊途同归，都需要开颅术。”
墨苍云脑中的异物绝非自然生成，而是外伤导致。这一点当初她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当然，也不需要知道。
“或许，这是天意。”墨苍云突然笑了，笑容复杂到完全看不懂，“天注定我得为他死去活来，这命，我认了。”
凌雪舞没有接他这个话，因为这个话很危险，只怕怎么接都是个死翘翘。
墨苍云看她一眼，叹气：“今晚说的一切……”
“不要告诉任何人。”凌雪舞很乖巧地点头，“放心，以后跟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当成天字第一号绝密。”
墨苍云点头：“再见。”
“不再聊一会儿？”凌雪舞眨了眨眼，“跟你聊天还是挺愉快的，虽然时刻有性命之忧。”
“你当然愉快了，都快把我的老底掀个底朝天了！”墨苍云冷笑，“我告诉你凌雪舞，沧海王妃除了你不作第二人想，你给我洗干净准备上花轿！”
凌雪舞也叹气：“哦。”
墨苍云哼了一声：“鞭伤好些了？不是我要对你下狠手……”
“我懂，规矩就是规矩。”凌雪舞表示大度，“若是人人都要求你破例，如何治理沧海王府？若非人命关天，我也不会坏你的规矩。”
墨苍云不再说话，嗖的消失。
清早，阳光极好，很适合做手术。
幸好手术虽然被迫推迟了两天，中间却没有再出任何纰漏。第三天一大早，凌雪舞已经做好术前的一切准备，静静地看着墨苍云：“脱了裤子。”
墨苍云的拳紧了紧，脸上浮现出两抹淡淡的红晕，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