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立刻松手,却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这伤是……雷雨时……”
“是。”墨巍云点头,更加疑惑不解,“有那么恐怖吗?你至于脸色都变了?”
凌雪舞目光微闪,当然更察觉不对劲。不管是本性使然还是另有原因,落月一向是冷漠平静的,就算在死亡面前,他也几乎完全没有改变。可是这一刻,他脸上却满是震惊、讶异,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极为复杂的东西。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除了冰冷以外的表情。
可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墨巍云身上的烧伤?
眼见落月渐渐皱起了眉,凌雪舞试探着开口:“落月,怎么了?”
落月回头看她一眼:“不怎么。”
凌雪舞挑唇:“撒谎。”
“嗯。”落月居然点头,“不告诉你。”
凌雪舞选择闭嘴。落月既然不说,那就表示满清十大酷都没用。
看了墨巍云一眼,落月转身离开。关好房门,他不自觉地侧头看了看后背。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他后背的伤,跟墨巍云的伤如出一辙。
这应该不是巧合,难道他跟墨巍云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关联?
大爷即便被人开了颅,也依然是大爷。黄昏时分,差不多睡了一整天的墨苍云精神更好,就开始可劲儿地折腾一帮忠心耿耿的属下,一会儿要吃要喝,一会儿嫌躺得腰酸背痛需要按摩,一会儿又说要见亲亲王妃,一会儿又嫌太热需要打扇……
墨行云和苏如玉率领一帮云卫伺候着,被支使得晕头转向,却个个“甘之如饴”(敢怒不敢言),只能狠狠地瞪着他,拿眼神杀死对方!
终于,凌雪舞端着托盘推门而入,面带微笑:“看样子好多了。”
“王妃!”苏如玉眼泪汪汪,比见了亲爹娘还亲,“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凌雪舞点头:“乖,这里交给我了。我知道你们不放心,不过有我在……”
嗖,所有云卫,包括墨行云和苏如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凌雪舞愕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着他们了,跑那么快?亏我还以为他们死也要守着你。”
墨苍云微笑,微笑着磨牙:“不急,等我好了,慢慢陪他们玩。”
凌雪舞有些好笑地摇头,盛了一碗小米粥过来落座,帮他斜倚在床头:“吃一点,味道还不错。”
墨苍云趁机撒娇:“喂我。”
“嗯。”凌雪舞舀起一勺吹了吹,“本来也没打算让你自己来。”
“不是这样。”墨苍云笑得很……暧昧,目光锁定她嫣红的唇,“你先喝,然后喂给我。”
凌雪舞白他一眼:“别闹,好好吃。”
“不要。”墨苍云委屈地撅着嘴,“我脑袋疼。”
凌雪舞很无奈:“乖,吃饭不用脑袋,嘴不疼就行。”
墨苍云看着她不说话,眼神既委屈又无辜,仿佛一只遭了虐待的小白兔。
凌雪舞笑笑,上身前倾,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快点好起来,我让你亲个够。”
墨苍云笑得温柔:“就这么说定了。”
慢慢喝了一碗小米粥,他就摇了摇头,表示吃不下了。凌雪舞也不勉强,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神情凝重地开口:“我问过巍云了,他说聂翼天吸食他的血液,是因为认为这样可以变成绝世高手。”
“这话怎么说的?”墨苍云疑惑地皱眉,“我养了他十七年,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所以可能是聂翼天误会了。”凌雪舞笑了笑,“不管怎样他已经死了,这事儿也到此为止。”
墨苍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下却总觉得不对劲。聂翼天绝不是轻率盲从的人,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他不会冒着得罪沧海王的危险做出这种事。
难道墨巍云真的有异于常人之处,恰好被他看到了?会是什么?
当时一怒冲冠,的确下手太重了。
一夜无话。
清早的空气还不错,阳光也不算强烈。墨苍云斜倚在窗前的榻上,望着窗外辽远的天空,目光平静幽深。
片刻后,他突然挑唇:“进来。”
墨巍云略略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蹭了进来,不敢去看墨苍云的脸:“王……爷。”
墨苍云没有回头:“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