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双手是用来拿画笔的,不能受伤。
他处理的动作很小心。一分钟之后,指尖的伤口被消炎后贴了创可贴。
正当谢宙准备收了药品之时,卫韫垂眸忽然道:你那会儿给我纯阳精血也受伤了。
卫韫很少关心别人,若论起性格,其实他比谢宙还要冷漠一些。在这句话说出来后他自己也有些诧异。
不过谢宙毕竟帮了自己很多。
他皱了皱眉后,眉梢便松开了。
谢宙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双冷淡无机质的眼眸好像略深了些。
好。
正在与圣罗美术厅工作人员协商的郁月琛抽空朝这样看了一眼,像是若有所感一样,看到卫韫与谢宙神情莫名。
郁先生?
见郁月琛忽然停下不说话,工作人员有些诧异。
郁月琛回过神来,面上温和淡了些。
没什么,继续吧。
#圣罗美术厅事故#的事在网上迅速发酵,本来这件事是个负面新闻。重要比赛场合竟然出现了人为恶作剧事件,这件事不能说不恶劣。
不过叫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事故竟然阴差阳错之下带火了参与比赛的作品。
十八幅画作在网上流传了出去,就连没有看过比赛的人都知道了。
其中以卫韫的画受关注最高。
他本来最近热度就高,这次的画又再次惊艳观众,就连上一届的冠军马库斯都留言说想要收购《向死而生》这幅画。
这无疑是对卫韫的肯定!
这次死亡主题的画一时间在网上收到了极高的评价。
卫韫很少画这种怪诞风格的画,这幅画被网友又看做是一次突破。
说实话,卫小哥这种参加一次比赛突破一次的能力,想想就很恐怖啊。
我都不敢想他以后能走多高!
《向死而生》在国际赛场上征服了无数人。
这幅画初看时觉得压抑绝望,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怪诞。可是等到继续看下去之后,却又能发现其中隐藏的细节。
心脏上承托的是死亡,但是看久之后却又能够在底下阴影里看到希望。
就像是生与死并行,绝望与希望同在一样。
叫看懂的人心情复杂。
而且有画评人评价,卫韫的这幅画比起以往的作品,除了灵气与技巧之外,感情上冲击力更大,单从画作中就能看出画家本人的情绪。
这样状态下的画可遇而不可求。
卫韫回到酒店之后还想着这次圣罗美术厅作祟的那个死亡雕像的事。打开微博就看到了底下的评论。
在看到对于他这幅画的情绪的评价时,微微挑了挑眉。
这幅画确实是他画画以来情绪最真实的一次,因为完全是被逼到绝境。在这种情况下,饶是卫韫也无法再隐藏什么。
所以这幅《向死而生》几乎完全是最真实的自己投影。
看着网友在大庭广众之下剖析自己。还不习惯将自己放在众人面前的卫韫指尖微微动了动,略微有些不自在。
原本想要看看官网解释的心思淡了些,卫韫没再看底下网友们分析他的话,关闭了微博。这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卫韫站起身来,走到门外一看,居然是叶莲娜。
叶莲娜刚做了全身检查从医院出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感谢卫韫。
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她是被卫韫当面救的,自然是知道事情经过。
是卫韫解救了她,也解救了整个美术厅的人。
谢谢你。
白天太匆忙了,我没有来得及向你道谢。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无法活着回来。
叶莲娜是真的庆幸,毕竟她差一点就死了。
卫韫对这个女画家印象不错,眉梢松了些。不过却还是道:救你的不止是我一个,还有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是他最后彻底摧毁了死亡雕像,我不过是顺手帮了一把。
他心底猜测那个人是靳寒庭,但是也不确定。
毕竟靳寒庭看着不太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但是他思来想去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这么快解决美术厅那个雕像问题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叶莲娜不知道卫韫的想法,但是她知道不管是几个人解决这件事,卫韫确实是救了她。她顿了顿,见卫韫抬头后道:卫,你不必推辞。
这次救了我的事情我一直记得,你要是有有事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叶莲娜说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她说完之后才放松下来。
卫韫看到她发红的眼眶,知道面前这个画家其实心底也是后怕,来找他道谢也许也是一种情绪发泄,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在叶莲娜快哭时,递过去一张纸巾。
回去吧。
他毕竟和叶莲娜并非亲密的朋友关系,还是保持着明确的界限,叶莲娜点了点头。接过卫韫给的纸巾,又道了声谢才离开。
在叶莲娜离开之后,酒店走廊的灯光又暗了下去。卫韫看着对方坐上电梯,收回目光来,准备重新回到房间。
但是没想到当他转过身时,在昏暗的走廊里却忽然出现一只手压住了他双手。
卫韫之前没有在走廊里看到有其他人存在,心神放松。此时猝不及防之下被捉住双手,还没反应过来,就靠到了古雅的门边烛台前。
你
卫韫还没开口,就被人压制住挣扎,这时那人冰冷的手却捂住了他双目。
第59章
眼前一阵黑暗, 冰冷的触感贴在眼皮上,那人的手冷的像是冰一样,仿佛一切的感官都在这时候被放大。
卫韫心怦怦跳着。
一瞬间感觉甚至要从嗓子里崩出来。
你是谁?
身后的气息寒凉, 要是阴阳眼还在,卫韫一定可以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但是现在这样的姿势叫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靠在烛台上, 难堪地紧抿着唇。但是那人的力气出奇的大,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那只冰冷的手。
耳边安静的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卫韫见问对方是谁, 对方并不回答之后, 只能皱眉换了一个说法。
你想要什么?
在大半夜的等着他房间外,不可能是正常人。这人不说名字,但一定是想要什么东西。
他声音清冷,因为姿势原因有些咬牙切齿, 似乎在昭示着自己的不满。
黑暗中的人在听到他的话后神色微微怔了怔。
要什么?
他要什么呢?
黑暗将走廊融为一体,身形高大的冷峻男人目光从卫韫被钳制住的双手, 挪到对方压下的侧容。
那张冷淡漂亮的脸正紧紧绷着,不像刚才面对那个女人时的放松。
靳寒庭甚至能够感受到, 他捂住对方双眼时, 他颤动的长睫。那双鸦黑的眼睛现在被遮住。长睫轻轻扫过掌心时像是刷过了他痒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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