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傅城铮忍不住追问:“那你怎么会跟他说话?”
顾灵槐想了想才说:“我不记得了。”
傅城铮听了,忍不住皱眉:“真的?”
顾灵槐一听就有些来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傅城铮沉默了几秒才说:“这个人,是个狗仔。我们这回的照片,就是被他发出去的。”
顾灵槐闻言,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啊?真的吗?”
“所以小槐,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是顾灵槐策划的,不过就算是她做的,傅城铮也能接受,“如果你想公开的话,你可以跟我说……”
顾灵槐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所以你是相信了许益,觉得这次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计划出来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能解释,为什么你会和这个人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
顾灵槐别过脸说:“解释有用吗?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不需要解释。”
从小到大,顾灵槐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误会和栽赃。
小时候,大姐嘴馋,偷吃了弟弟的零食。被弟弟发现了,告到妈妈那里,大姐就说顾灵槐年纪小不懂事,表面上是帮她求情,实际上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顾灵槐的身上。
顾灵槐哭着解释自己有多冤枉,可妈妈根本不信她,二话不说就罚她不许吃饭。
那时候的委屈和难过,顾灵槐至今都深深地记着。
她想忘掉,可是她忘不了。
现在,那种被冤枉到百口莫辩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顾灵槐垂下头去,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胸口一样,沉甸甸的。
她突然绝望地想,或许这样也好。傅城铮相信了这件事,就可以彻彻底底地对她放手。以后她回去过自己的生活,与他再无干系。
她胡乱摸了把眼泪,转过身就要走,却被傅城铮一把拉住。
顾灵槐诧异地抬头去看他,却见傅城铮慌乱地找起了纸巾,找了半天没找着,就用自己的袖口温柔地给她擦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逼你解释的。”
他不道歉还好,他一道歉,顾灵槐就哭得更凶了。
傅城铮只能把她抱在怀里哄:“别哭了小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问东问西的……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所以别哭了,好不好?”
顾灵槐靠在他怀里点头,鼻涕眼泪却是掉个不停。
“你……你为什么相信我?”
从傅城铮的角度看来,顾灵槐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和狗仔认识,称得上是“铁证如山”了。
设身处地地想想,换做是她,恐怕也没办法轻易地这么放对方过关,起码要拧巴上好长时间才行。
“没什么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要是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那我就白活了。”傅城铮现在就后悔,自己刚才问那么多干嘛。
早知道她会哭得这么伤心,他就不这么刨根问底了。
听了傅城铮的话,顾灵槐一边点头一边哭。
“奇怪了,你是水做的人啊?怎么眼泪掉个不停呢?”傅城铮的袖子都快被她的泪水打湿了,“小槐,这大过年的,你要是心里难受,就打我两下出出气吧?别哭了,啊?”
顾灵槐摇摇头:“不是因为你……我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一想到和她血脉相连的妈妈,还不如傅城铮一个外人信任她,顾灵槐就很难受,发自心底的难受。
傅城铮听了,稍稍放了点心,又有点担心。
顾灵槐什么都好,就是对于过去的经历太敏感了。每回想起小时候的伤心事,她都会难过到不行。
傅城铮想过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是顾灵槐一直都不肯。她总觉得,去看了心理医生,她就真的是有心理疾病的人了。她不想承认自己有心病。
等顾灵槐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的时候,傅城铮低声说:“既然你想不起来了,要不要我去让小舅舅看看,这照片是不是p的?”
苏君礼是个记者,虽然是个社会新闻记者,不过还是比他们专业多了。
“不、不用了。”顾灵槐抽噎着说:“我想起来了。”
“啊?怎么回事?”
“这个人,看着是有一点眼熟,可能问过我路什么的吧……”
“问路……”傅城铮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忽然闪出一个念头来:“我靠,我真是笨死了!”
“怎么了?”
傅城铮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我差点被许益给带进坑里去了!他调查你我并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人拍这张照片出来?”
顾灵槐刚才哭懵了,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我是明星啊,大明星!只要是我出现的地方,什么人拍我,什么时间拍我,都很正常。所以刚才我才默认了,有人拍到这些照片并不奇怪。可是现在我才觉得蹊跷,你一个路人甲,就算是要调查你,也不能这么准确地拍到你和狗仔说话的照片啊?这肯定是有人计划好的!”
顾灵槐一想也是,刚才她被不被信任的愤怒和伤心的往事冲昏了头脑,一时也没有想出这一点来反驳。
“小槐,你想什么呢?”见她发呆,傅城铮忍不住问。
顾灵槐不想说起自己智商上的缺陷,于是随口扯了句:“我是想,我知道你是大明星,我是路人,可是从你嘴里这样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