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商行里人不少,做事的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而且因着长修的到来,他们看起来更规矩了。
柳婵倒是不觉得长修这个老板有多吓人,不过到底是他们的老板,还是要谨慎对待的。
一个年轻人将柳婵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休息,而长修则留在一楼,不知他在做什么。
窗边的软榻极其高档,柳婵直接奔过去,旋身躺下,全身放松。
跟有钱人一同赶路真是舒坦,柳婵如今更意识到钱的重要性。若是到时浪迹天涯,她身无分文,那日子不知有多糟糕。
不过,她希望到时也可以借长修的光,就是不知他让借不让借。
但瞧他那六根不净的样子,估计是对她有点别的想法。
思及此,柳婵不禁轻哼,又想躲在佛门清净,又对她有想法,花和尚。
他若是还俗的话,柳婵倒是觉得可以试试,毕竟她也没谈过恋爱,鬼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长修长得很好,有钱,貌似也没什么值得挑剔的。就是蓦一时的眼神儿有点色,他要是能改改,那就更好了。
蓦地,房门被从外打开,柳婵歪头看过去,只见长修与另外一个长发及肩的男人走了进来。
坐起身,柳婵看着那个男人,这头发半长不短,而且身形魁伟,乍一看吧,有点奇怪。
“这是我的师兄钟添,两年前他已经还俗了。”走过来,长修给柳婵介绍,不过他并没有向钟添介绍柳婵是谁。
柳婵恍然,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这个钟添看起来有点不同寻常,那就是佛门之气。
钟添样貌周正,五官看起来皆是很有力量的那种类型,一看就知道他功夫不错。
钟添微微点头,随后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长修则坐在柳婵身边,一同看向钟添。
“师兄到底有何事,请说吧。”长修淡淡然,他对谁好像都这样。
柳婵也看着他,这人阳气极盛,满处皆是男人阳刚之气。
“是这样的,我长话短说,我一个朋友,他前些日子去了这城里的陆家。不过,昨晚不知被什么攻击了,直至现在昏迷不醒。”钟添开口,并且还真的是长话短说。
柳婵挑眉,陆家?那不就是刚刚在路上听说的嘛。
“长修你的眼睛与众不同,我想请你去看看,他到底还在不在附近,能不能活过来了。”钟添是来求长修的,他知道长修是阴阳眼。
柳婵扭头看向长修,这厮刚刚可是在马车上说不管闲事的。
似乎知道她在看他,长修转过脸来,两人四目相对。
挑眉,柳婵让他自己做决定,不过他若是去的话,她肯定会跟着去看热闹的。
“人在哪里?”半晌后长修转过视线,答应了钟添。他只是去看看,其他的也不会做。
“还在陆家。现在陆家有很多人,赏金很多,还有许多人应该在赶来的路上。”钟添是为朋友,并非为赏金。
“那陆家,到底怎么回事儿?”柳婵开口,几分好奇。
钟添看向她,随后道:“不知怎么回事儿,从年前开始,这陆家的男人就开始生病。陆家家大业大,这代的家主妻妾成群,亦是生了无数的儿女。迄今为止,已经死了八个了,死的都是儿子。”
柳婵无声的唏嘘,“生的还真多。”
“事不宜迟,长修,我们走吧。”钟添看似很着急,他担心他朋友挺不住。
微微颌首,长修起身,那边柳婵也立即站了起来。
“你也去?”垂眸看向她,显然长修是想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我蒙面。”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柳婵直接说出解决方法堵他的嘴。
长修果然没话说,微微颌首,“好吧。”
用丝绢遮住脸,柳婵看起来倒是几分神秘。出了商行后门坐上马车,然后朝着陆家而去。
钟添连连深呼吸,那朋友对他来说很重要,连柳婵都感受到了他的焦急。
“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专门死儿子。”因为以前的家族重男轻女,别说柳婵还有点开心。
“不要幸灾乐祸。”没有看她,但长修似乎都知道她丝绢下的表情。
斜睨他一眼,柳婵无声嘟囔了句脏话,这他也知道?
这陆家果然是有钱人家,高门大户,比尹逸飞的家还要阔气。
马车在侧门停下,这侧门也挂着白纱,显然是刚死人。
下了马车,柳婵环顾一圈,随后看向长修。追随着他的视线,没准儿他的眼睛看到了点儿别的东西。
不过,长修倒是没有专门盯着哪一处,环顾一圈,便随着钟添走进了大门。
入眼的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孝衣,这阵势倒是有点眼熟。
“今儿咱们在路上碰到的那送葬队伍,应该就是这陆家吧。”阵势大,棺椁上档次,显然有钱人家。
“应当是。”长修微微颌首。
“要是我们家有儿子死了,那老太爷得哭死。”柳婵小声的讽刺,这些事情深植她的脑海里,多少年也忘不掉。
“不管他们死没死,在那个世界,你已经死了。”长修看了她一眼,声线淡然,却是提醒她忘记那些事情。
“说的是啊,他们肯定很开心。”柳婵撇嘴,她都能想象得出他们开心的样子。
这尹家人果然很多,尤其是下人,小厮丫鬟,来来往往,不过却规矩的很,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