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覆在他的额头,他有些汗湿,并且气息好像有些重。
“大师?你听不到我说话么?还是,你深陷梦中醒不过来了?”看着他,柳婵愈发心底不安,他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没事儿,或许,是不是掐他一把让他醒过来?
虽是这么想,但柳婵却不敢轻举妄动,看着他,心中诸多猜测。
这一夜,柳婵之后再也没有睡,只是看着长修,而他毫无反应,一直睡得不安。
很热,额头汗湿,这种模样一看就是生病了。
但是,柳婵真的没看出他有什么病,一切都很正常。
今日便要启程,一共两个队伍,典当行的队伍,以及康娜家中的商队。
两个队伍,用以掩人耳目,无论如何,此时还是得小心才行。
朱狰无论何时都跟在柳婵身边,他不用请不用送,自动的就会跟着。
那贼眉鼠眼的随从直接坐在外面,谁也不与他来往,因为他长得很丑。
马车里,柳婵倚靠着车壁,一条腿搭在长修的腿上,却一直不眨眼的盯着他。
长修的手搭在她腿上,有意无意的捏着,神色淡然,即便此时长发已蓄,但蓦一时看他仍旧自带一股圣光。
终于,他开口了,“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他没看她,但不代表不知道她在盯着自己看,而且是不眨眼的那种。
“好看呗。”柳婵的眸子动了动,语气几分懒散。
“累了就睡觉吧,这一路山高水远。”转眼看向她,他的眸子里恍若有水在流动。
噘了噘嘴,“长公主回来了么?我看雷将军一直都在边关等着,大概也很急。他们俩那么般配,不知能不能成亲。”长公主身份不一般,大概她不会随意的成婚。
“她身为长公主,怎么能成亲?不过,她可以偷偷的来,没人拦着。”长修语气淡淡,说的话也并不是那么好听。
“你这话听起来真别扭,你可以还俗成亲,人家却不行。也难得这大梁有你们姐弟,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就像大燕,褚极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夺到了那个位置。
“你有意见?她适合那个位置,比我适合。”长修微微摇头,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
“所以你儿子合适。”笑,柳婵这话就是调侃。
薄唇微弯,长修也笑。
官道平坦,车轮轧轧,柳婵看着长修,他白天真的看起来很正常。好像昨晚深睡不醒的人根本就不是他,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柳婵此时却肯定,长修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帮助花精有了身体,又变成了她的模样,他定然是付出了什么。
“你还舒服么?身体还是有些热。”伸手隔着他的衣服摸了摸他的胸口,热的。
“我今早喝药了你也不是没看见,我没事。”抓住她的手,长修依旧那般淡然。
任他抓着自己的手,柳婵微微噘嘴,他越这么说她越不信。
夜幕降临,队伍途径一个小镇,镇上没有典当行,却是有康娜家的粮行。
队伍进驻粮行,粮行里的人提早接到了消息,早已备下饭菜。
下车,柳婵抬起双臂伸懒腰,后背发出嘁哧咔嚓的声响,坐了一天的车累死了。
“柳婵。”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朱狰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了。
扭头看过去,柳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朱神兽一身轻松,看来这一整天睡得不错。”
“我有话跟你说。”朱狰不拐弯抹角,十分直白。
挑眉,柳婵又扭头看向长修,“得我家大师同意才行。”
垂眸看着她,长修薄唇微弯,“去吧。”
“我家大师心胸宽广,走吧,想说什么赶紧说,我饿了。”冲着长修眨了眨眼,几分轻挑,恶意调戏。
与朱狰走至一旁,那边长修和一空尹逸飞康娜等人已进了粮行,粮行的小厮做事麻利,牵马的牵马,停车的停车。
“说吧。”柳婵双臂环胸,猜测朱狰又是说失山的事儿。她现在没想好,并且眼下主要的事情就是成亲。
“你是不是发现你的心上人有了些不同?”朱狰看着她,似乎无意道。
一顿,柳婵神色一正,“你看出什么了?”
“他现在的确在受苦,每晚处于噩梦当中。他本就有心魔,最怕的是什么,每晚的噩梦就是什么,很痛苦。”朱狰似乎真的知道。
“心魔?他的心魔就是他娘。他娘在他面前被勒死,很可怕,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放下双臂,柳婵也微微皱眉。若是这般说,那么她信了。夜晚时长修怪异的模样,就像被噩梦缠住了。
“给一个精做身体并非易事,有反常也是正常之事。但他很能忍,想必还能继续忍下去。”朱狰倒是反常的一副佩服的语气。
“少说风凉话,你既然跟我说这个,想必就是有办法解决。说吧,怎么解决,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柳婵不信他好心,必定有条件。
和她说话无需费劲,朱狰看起来也觉得很痛快,“我能帮他。”
一听这话,柳婵不禁后退一步,更仔细的看了看他,“真的?”
“当然。”朱狰略傲慢的颌首,他不打诳语。
“所以,需要我付出什么?”他不会白白帮忙,柳婵深知。
“你的血。”没别的,朱狰要的就是这个。
无语,柳婵直接送给他一个白眼儿,“成,只要你能说到做到,给你喝血。你可以长期的喝,我呢也长期提供,别的不多,就是血多。不过咱得说好了,你上瘾了也不能喝起来没完没了,否则我就给自己下毒,顺带着把你毒死。”
“你的血的确很有吸引力,但是我不会失控。”朱狰似乎也无言,她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