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听着很有道理,也很为林府着想,但是里面的是什么人?是朝中的人人忌惮的九千岁!
心里又气又急的林元白握紧了拳头,听了彭欢的话,他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他不怕风冻人,他可以抱着小妹回去,他就怕这些阉人对小妹不利。
林父到底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知道彭欢既然敢这样说了,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情是九千岁示意允许的,是改不了了的。
“彭公公说的在理。”林父客气道,“只是本官实在是担忧我儿,不知本官能不能看看我儿?”
不论这彭公公怎么说,林父至少要看到他的女儿,看看她是否真的是在马车内,有没有受苦。
“这……”彭欢迟疑了一下,“林大人稍等,奴才去请示督主。”
林父点头:“这是自然。”
彭欢去问了九千岁,得到可以的答复后便请林父上前。
林父跟着彭欢到了马车前:“有劳。”
“林大人客气。”彭欢撩开了车帘。
车帘被撩开,里面的设施一览无余,装饰齐全舒适,林父也看到了里面的有两个人,还靠的极近。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的林父拱手行礼:“下官见过千岁。”
九千岁靠坐在车厢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到林父也只是略微一点头:“林大人。”
小心的扫视车内,林父终于死心了,两人之中的一个人就是林蓁蓁,她的身形被马车内的桌子遮住了大半,露出来的身形也被黑色的披风遮盖的严严实实。
若不是露出来的小半张脸,林父也不能确定这睡得跟猪一样的人是她女儿。
林父嘴角抽搐,脸色黑了小半:“叨扰千岁了。”
瞧他女儿睡的地方,是九千岁的怀里,而九千岁居然就任她睡着,林父只觉得头疼异常。
九千岁轻轻点头,对彭欢吩咐道:“启程吧。”
“是。”彭欢转身对林父道,“林大人您看?”
林父眼睁睁的看着车帘放下,放下前他还看到九千岁为林蓁蓁拉了拉披风,为她调整了一下位置。
九千岁眼眸中的神采,让林父只觉得天都要变了。
“啊?”林父听到彭欢的问话,只是虚弱的回道,“那便听千岁的,回程。”
“得嘞。”彭欢笑眯眯的坐上马车,车队重新启程。
而林父回到队伍里,骑上马,头疼的想着对策。
让他卖女求荣是不行的,他就算应下了,他夫人能提刀杀了他,而且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啊,他怎么忍心让她去侍奉一个阉人,哪怕那阉人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也不行!
一直等着的林元白张了张嘴,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是察觉到了父亲的脸色,他心中也有了计较。
看来他小妹八成就是在那马车里,但是九千岁也在那里啊。
外边儿林父一行人心情复杂,里面林蓁蓁枕着九千岁的腿,睡得可好了。
梦里没了无数的药材环绕,没了那卡死她的药方,林蓁蓁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好到完全不想醒。
迷迷糊糊的拉了拉披风,林蓁蓁又睡了过去。
啊,美好一天,从睡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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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沉默的进城,回府,到了林府门口,林元白抱着林蓁蓁回了府,九千岁也直接回了府。
林父愁眉苦脸的看着林蓁蓁身上的那件披风,叹了口气:“把蓁宝抱回院子里吧。”
林元白点头,将人抱回了她的院子。
林父则是回到了林母的院子,这时候林母还没有睡,正站在院门口东张西望,看到林父回来了,林母连忙迎了上来。
“蓁宝呢?找到了吗?”
“是哪个贼子这般嚣张,皇城脚底下也敢强行掳人!”林母说着说着,眼中就有了泪水。
见林父一直不说话,林母急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蓁宝呢?你倒是说话啊!”
林父拉着林母回去屋里:“你们都下去吧。”
“是。”周围的仆人领命,安分的退了下去。
“到底是怎么了?”林母看着林父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
林父安抚了林母一番,将他见到的情形,以及他的猜测同林母一说,林母也心情复杂。
屋内静默了一会,林母咬了咬牙:“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九千岁明日就将蓁宝忘在脑后了呢?”
林父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倒了杯水,林母清了清自己的思绪:“等明年开年蓁宝及笄之后,我先将蓁宝的婚事张罗起来,他总不能抢别人的未婚妻子。”
“也好。”林父点头,“朝中我也会注意的。”
林家夫妻忧心忡忡,林元白也是如此,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他要努力了,不管是为了小妹还是为了家里。
若是九千岁有所忌惮,他总不能无所顾忌的强抢。
唯一没心没肺睡得正香的也只有林蓁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