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澜的衣袖终于自君绯色眼上移开，君绯色目光下意识四顾，然后愣了一愣。
她还以为会看到无数倒伏的尸骨，却没想到通道里很干净，那些人不见了，只是雪洞似的走廊墙壁整个成了淡粉色——
很显然，那些人最后被化成了齑粉，连点碎骨头也没留下。
这种恐怖的功力——
君绯色虽然和这位夜皇陛下相处的时间不短，但还是第一次见他真正杀人。
谈笑间，无数人灰飞烟灭。
当然，她不是可怜那些人，她只是心惊——
这份心惊也让她身体发僵。
夜月澜垂眸看着她，眸底神色晦暗不明：“怎么？这就害怕了？”
“他们都该死！”君绯色微抿了唇，声音倒是很平稳。她视线再一转，忽然落在墙角处。
那里瘫坐着一个人，白衣上染了血，头发散乱的像疯子，半条手臂已经没有了，另外一只手里还紧紧握着法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是那位费镜祭司。
此刻的她哪还有刚才半点的高冷？瘫在那里脸色煞白，像一条拉也拉不起来的癞皮狗。
她正拼命向夜月澜磕头：“夜皇……陛下，饶……饶命……我们也是被利用的，是无辜……”
夜月澜扫了她一眼，语声淡淡：“放心，本尊不会杀你。”
君绯色微一挑眉。
那费镜祭司眼睛却微微一亮，颤声道：“费镜就知道……知道陛下仁慈，知道小人无辜……小人会很多很多手段，愿意从今以后为夜皇陛下效力，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