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谨防事态的扩张,脱离掌控,陆宗承让人放出消息,只说成亲的人是他中意许久的女人,并且已金屋藏娇。
至此闹了整整一上午的流言蜚语,才算暂且消停下来,不过百姓在酒足饭饱后,仍热衷于猜测,嫁进右相府的女人到底是谁。
毕竟陆宗承是整个京城最想嫁的女人,在容修变成个阴晴不定的疯子之后,他的正常与清冷,让他越发吃香。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相府却风平浪静。
暗夜汇报近两个时辰的京城情况,着重提到了容修所在的左相府。
“如何?”
“没有动静。”暗夜重复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汇报容修的行踪,然而对方还是平静的喝往常一样,他说:“早上醒来和小少爷吃饭,之后微安郡主过去了,他就将小少爷给了郡主,而后他进了书房,再然后就是和郡主及小少爷吃甜点,再之后就是午饭了。”
“哦。”陆宗承说:“继续盯着吧。”
“是。”
“下午去请喜娘过来,给夫人量身裁衣,再请大师过来,选择一个良辰吉日。”陆宗承手贴桌面:“尽快把事情办完。”
两军对阵,最怕的不是对方发起进攻,而是对方按兵不动,因为按兵不动,就看不清对方的战略意图。
他似乎随时可以战斗,又像是随时准备撤离,以前他喜欢玩弄这些无聊的手段,现在被玩弄的人换成了他,他就只觉得心烦意乱。
容修无所畏惧,而他有所忌惮。
他没有时间和他耗下去,想要打破僵局,就要先下手为强。
成了,他和云儿成为真正夫妻,败了,他能根据容修的意图,而迅速调整战略。
他最擅长见招拆招。
暗夜答应之后,又说了下最近皇宫的动态,新皇看似处处恭敬,对老臣重臣们十分信任,实际上背地里,经杜诗柔的手,在布局准备渐渐清理朝中的人手眼线,从而将真正的皇权渐渐收回到自己手中。
“主子,要不要做点小动作?”
“恩,逗他们玩玩。”陆宗承说:“容竞的支持者杜家,需要你亲自去查一趟,要查清杜诗柔的真正实力,也要看看她的布局和手里的人脉,有用的可以为我们所用,没用的下个套,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次要让杜诗柔再也扑腾不起浪花来,我倒要看看,容竞除了杜诗柔,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半下午的时候,喜娘真的来了,带着裁缝来给云意做衣裳,陆宗承挂着浅笑在旁边观看。
裁缝年过半百,态度却很认真,她拿软尺在云意身上比划,同时不停的称赞道,说她身量好看,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实在动人。
云意羞红了脸,悄悄朝陆宗承看了眼,他面容清冷克制,即便听到裁缝的打量,他还是平静的连目光都不曾有波澜。
她努了努嘴,心里头情绪复杂,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了那个孔雀一样的男人。
如果换成是容修的话,肯定会眉飞色舞,指不定还会附和着夸他,他从来不吝啬表达对她的喜爱和兴趣。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目光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上,如果允许的话,云意毫不怀疑他会扑上来把她吞掉。
怎么会有人能够将自己的欲毫不掩饰如此直白又猛烈的表达出来呢?
他似乎什么时候,都那副意气风发,势在必得的模样猖狂模样。
虽然有些讨厌,但不可否认又很迷人。
意识到自己越想越停不下来,云意狠狠的咬了咬唇,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可是要嫁给陆宗承的!
她心虚的看过去,他还是那副表情,静静的望着她。
触及她的视线,温柔一笑,瞬间便如夏日刮过的凉风,让人沉迷深陷。
她收了心神,这样一个满眼满心都是她的男人,为了她不惜和亲人决裂的男人,她最不应该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