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不愧是顶级世家,虽说一门两公一侯,但因为不曾分家,都住在一块儿,这宅院面积就大的惊人。
得知了白楹身份,就有下人领着白楹先去见了秦老太君。白楹怕怀阳郡主她们心里头不舒服,频频回头想解释。
姚依依一副嫌弃的表情,但总归在外面还是保持着世家贵女风范,“快去吧你,回头来找我们就行。”
怀阳郡主也笑:“去吧,别让老太君久等。”
白楹这才放下心,丁元陪着她去拜见秦老太君,而如竹则跟她们分开,去找了秦二夫人,那些礼物得一一送到各自主人手里。
越往里走,就越能看出秦家的底蕴,在这上面,人口不多的霍家是比不了的。
穿过一道又一道拱形门,下人弯腰道:“白姑娘,这就是我们老太君的院子了。”
入目便是一片佳木葱茏,院中栽着少数花花草草,清香扑面而来,不同于外面的闷热,这里的风,吹来都是凉爽的。
南面是清幽秀丽的假山水廊,不少鱼儿在荷叶底下嬉戏畅游,水面上飘着几片荷花花瓣,顺着水流流向外头。白楹的目光在莲子身上停留两秒。
复行数十步,踩上一条青灰色的砖石路,直向正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两扇微微敞开。松鹤延年花窗之下摆着一个白玉盘,盘中少许清水,水面浮着两三朵荷花,花瓣清丽脱俗,正娇美之时。
有一老嬷嬷站在外头,见下人带着白楹来了,顿时迎上前笑道:“这位就是白姑娘了吧?真真是如老太君说的一般无二,灵气逼人。白姑娘请随老奴来。”
白楹微微欠身,老嬷嬷不敢受礼,托了白楹一托,眼中笑意加深,看面相,就是个好孩子。
老嬷嬷一面走,一面解释说:“老太君昨儿晚上睡的不太安稳,今日就比平日起迟了,现下才刚用膳。白姑娘可曾用了?若是不曾,正好和老太君一起进食。”
白楹答道:“多谢嬷嬷好意,已经用过了。”又问,“老太君可是哪里不舒服?”
老嬷嬷笑道:“上了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小毛病。”
见白楹真心实意地关心秦老太君,她不免又多说了几句,“安神香也有用,但也就最开始那段时间见效期,后面就没什么用处了。也不知可是天气缘故,前些日子比昨儿晚上还要闷热几分,老太君都还睡的挺好。”
白楹很认真地在听,“可是院子里的蝉鸣,吵的老太君睡不着觉?”
“啊,或许还真是呢!”老嬷嬷恍然大悟,“有两天没粘知了。那些个东西,夏天最烦人。”
白楹抿唇一笑,“老人睡眠不好,夜里怕是常翻来覆去,一点小动静就能吵的人睡不着觉。白日里可以时不时吃几颗杏仁,午膳最好食一碗土豆泥,晚上睡前一杯温奶,奶中加几滴蜂蜜,安眠效果会更好。”
老嬷嬷笑道:“老奴记下了,回头就让人给老太君备着。白姑娘如此体贴细致,也难怪老太君日日念着,时时想着,连府里头一众姑娘都被比下去了。”
想到什么,又笑道:“兴许昨日,是想白姑娘想的夜不能寐呢。”
白楹眉眼弯弯道:“那阿楹可不就是个罪人了。”
“什么罪人不罪人的?”还未走进,里头就传出了秦老太君的声音。
拦开细细的珠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熏香味。里头秦老太君正被人伺候着用早膳,老嬷嬷走开,露出后面的白楹。
“楹楹来了?”窗半开半掩,逆着光,秦老太君看不清白楹的脸,只依稀记得这纤细身形,她忙让人窗户开大一些,空气流通,省得屋子里闷得慌。
白楹上前,行了一礼,抬起头笑得又乖又讨喜:“阿楹见过老太君,老太君安好。”
这一走近,就看清了模样。
“还真是楹楹来了。”秦老太君搁下筷子,招手道:“快过来给我瞧瞧。”
白楹依言上前,任由秦老太君打量,只听见她说:“长高了不少呢。”
白楹眼眸亮亮的,随即弯成了月牙儿状,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是呀,阿楹长高了。”
老嬷嬷在一旁道:“知道您看见白姑娘高兴,兴许还能多用些早膳,老奴便忙让人把白姑娘请过来了。”
这话说的,她再不多用点,岂不是不给白楹面子?秦老太君看了老嬷嬷一眼,“就你能干。”
老嬷嬷但笑不语,她是早些年跟在秦老太君身边的女兵,感情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连两位国公爷和侯爷,都极其尊重燕嬷嬷,从未将她当做下人看待。
白楹就坐在一边儿,安安静静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秦老太君用膳。
期间秦老太君和燕嬷嬷害怕小姑娘坐不住,没想到小姑娘分外有耐心。
秦老太君的胃在这,就算吃也吃不了多少。下人收拾了东西,秦老太君净了手,白楹主动走到她身边,搀扶着她。
秦老太君头发雪白如银丝,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眼神清明。她拍了拍白楹白嫩细腻的小手,“早就想请你来家中玩了,这次可算是逮着了机会。”
白楹拿出那枚护身符,她身上就带了这个礼物,因为是要亲手交给秦老太君的。
“这个给您,阿楹自己做的。”白楹羞涩一笑,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秦老太君这年纪,都可以做她曾祖母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