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人今日休沐,留在家中陪霍夫人。
霍老太爷在自己的院子里没出来,但知道白楹上门来了,还特意派人到前头来打了个招呼。
可以说,全家上下,除了霍澜,都对白楹十分热情。
霍澜臭着一张脸,看着白楹被围在中间,他爹站在边上满脸笑呵呵,两个侄儿和白楹打过招呼后便去温习功课了。霍澜也想溜,但他亲娘不同意。
霍大人是个马前卒,收到霍夫人的眼神,立马朝霍澜开炮:“阿楹难得来一趟,你摆个脸色给谁看?”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霍夫人温柔道:“阿澜,你还没和阿楹说过话呢。”
说什么话?有什么好说的?
霍澜满脸不乐意,怕被霍大人揍,又收了收神情,在心里哼了一声,道:“楹妹妹。”
白楹甜甜地笑,礼仪周全:“阿楹见过三哥哥。”
两相对比,霍澜被秒成了渣。
眼见亲爹亲娘大嫂二嫂不约而同的眼神中流露出嫌弃,霍澜憋着口气,换了个语气又喊了一声“楹妹妹”,霍大人的脸色才慢慢好转。
霍夫人笑道:“好了好了,过来喝茶。”
宋宜道:“三弟一直都是这性子,楹妹妹也早就见识过了,好在是自家人,不然早就被三弟气哭了。”
林粟笑眯眯道:“要我看,也就只有楹妹妹能让三弟生闷气,换了旁人,哪有这么大本事?”
霍澜:“……”他可能不是这个家的人吧。
白楹低头抿唇一笑,没搭话。
虽是一家人,但霍大人和霍澜总归是外男,用了茶点,霍夫人就赶了他们出去,而后问起白楹近况。
“听说昨日你把皇上的病给看好了,是什么病?没累着你自己吧?”
白楹简单地回答了几句,霍夫人点点头放下心,还不等白楹说话,她又问起傅南歧的事情。
“岐王身世特殊,性格也古怪得很,若不是你和空远大师都说他福泽深厚,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信的。阿楹,你真想帮他啊?”
白楹很尊敬霍夫人这个和善的长辈,虽然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但她也不想瞒他们。
白楹就把傅南歧三番两次救她性命的事情说了一下,怕霍夫人他们为难,便道:“舅妈,大嫂嫂二嫂嫂,这是阿楹自己的事情,阿楹不想霍家掺和进来,以后,就不要让大哥哥二哥哥他们做那些事情了。”
以免被划入岐王党,招人记恨。
宋宜含笑道:“正如娘之前说的,都是一家人,楹妹妹要做什么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还不许支持了?”
“大嫂是的对。既然岐王于楹妹妹有恩,咱们也不是不晓得知恩图报的人,况且岐王身世确实悲惨了一些。”林粟说,“我从前最是看不惯不公平的待遇,如今知道了,怎么说也得让你二哥哥帮上一帮,不然要他有什么用?”
白楹:“……”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白楹是真不想他们掺和进来。
没有这个必要。
霍夫人看出了她的意思,不由得一笑:“阿楹想与我们划分界限不成?”
一句话堵住了白楹所有的话。
真是又感动又无奈。
闲聊片刻,白楹终于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舅妈,外祖父身体可还好?我听太妃说,好像还挺严重的,我能去看看吗。”
白楹有点儿摸不清现在状况,看霍家上下和平日里一样的心情气氛,也看不出霍老太爷的病情严重,还是他们怕她知道后担心,不想让她发现?
霍夫人愣了一下,抓住“太妃”两个字,很快反应过来,“哦,哦!都是小毛病。”
她不知道静太妃是怎么和白楹说的,只含糊不清道,“爹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没人陪伴,一个人老窝在房间里,这精神就不太好,前几日还把粟粟认成了太妃……”
听去像是老年痴呆的症状。
林粟一脸的莫名,“娘?”祖父什么时候把她认成静太妃了?
宋宜在桌子底下拉了一下林粟的衣袖,后者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早上没起来的时候,好像还听霍时说,昨日没用晚膳之前皇帝召了傅南歧,不知道安排了什么差事给他,让他连夜就离开了皇城,最少有三五日不能回来。
难不成……静太妃是这个意思?
林粟立马道:“是,是啊!”她低下头叹了口气,“祖父老是问起太妃为什么不来看他,一会儿说太妃小时候是如何如何,一会儿又说到楹妹妹你,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白楹抠了抠小布袋,说,“那我今日就好好陪陪外祖父。”
宋宜轻轻捏了捏白楹的小脸,细数年岁:“说起来,祖父都已经几十年没见过太妃了。”
霍夫人温和道:“阿楹,不如你在霍家多住几日,咱们家子嗣不旺,你的两个小侄儿又整日整日的学习,也没人陪爹说说话。你觉得如何?”
白楹还没回答,宋宜林粟二人就格外热情一人一句,把她说的晕乎乎的,半点头绪都没抓到。
“好……吧。”白楹拒绝不了,只能答应。
霍夫人三人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