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太妃道:“况且,傅云祁从始至终就没有表现出对皇位的渴望和野心,皇帝又不是傻子瞎子,自然能看出来。”
比起阴沉寡言不讨喜的秦王,和整日蹦跶的梁王安郡王,傅云祁这个宝贝儿子简直不要太根正苗红乖巧懂事了好吗?
也正是因为傅云祁从没有这种心思,皇帝才对在京中作威作福嚣张跋扈的安国公府一忍再忍,也给了宫中的昭贵妃很大脸面。
静太妃见白楹陷入沉思,也放松神情拿起茶杯,正低下头要喝,忽然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片腊梅花瓣。
静太妃:“……”
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个臭丫头做的!
难怪刚才她一副憋笑促狭的表情。
静太妃拍掉花瓣,瞪了白楹一眼。
白楹忽然道:“太妃,您能看出来秦王的意图吗?”
静太妃知道她和秦王关系好,闻言眉头竖起,“你别给我打其他歪心思,傅南歧绝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本来想问静太妃能不能看出来傅南歧意图的白楹被说的一懵,她不明白:“为什么呀?”
静太妃皱眉,语气沉沉:“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离他远一些。我不是看不起他的处境,怕他对你不利,或是连累你……当然也有一小部分这样的原因吧。”在白楹无语的眼神下,静太妃只好承认。
白楹说:“我和他一样啦,一开始都是心思不纯,动机不良。”
静太妃瞪她,不满她为傅南歧说话。
白楹摸了摸鼻子,识趣地不吭声。
静太妃道:“虽然这话不好听,但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他在冷宫生活十多年,受过欺辱,谩骂,冷眼等等,便是一个正常的人,被如此对待多年也要心生怨恨……”
白楹忍不住打断:“这不是正常的吗?”
静太妃道:“正常!便是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报复回来,也是理所应当!”
白楹哑然,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静太妃看着白楹,那目光像是刺目手电筒,直直照射到了白楹心里。
“他让我忌惮的最大原因,是那深不可测的心思和阴冷无情的心肠。试问哪个人从小被扔进冷宫,多年后出来却有着挑不出错的礼仪,步步谨慎,环环相扣!华贵人是他的人,那么宫里还有多少没浮现出来的暗桩?这么多年,他藏的这么深,光是这份隐忍,就已经非常可怕了!”
“可他,可他也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啊……”
静太妃摇了摇头,“阴冷之下藏着嗜血,寡言之下埋着疯狂,他这样的人,隐藏得这么深,你能相信他只想保护自己?”
白楹抖着声音道:“您,您别说了。”
“我见过他没几回,但次次印象深刻。”静太妃没理会白楹说的,她自顾自道,“傅南歧此人,所求绝不只是为先皇后平冤。”
白楹忍不住道:“他对皇位,好像也没什么心思。”
静太妃淡淡一笑,“我何时说了他有那样心思?”
白楹:“……”姜还是老的辣,她还是闭嘴吧。
白楹没有发现,不知不觉,她已经被静太妃牵着鼻子走了。
静太妃慢慢悠悠道:“皇位这个香饽饽,可不是谁都喜欢。同样是没那心思,傅云祁是不感兴趣,而傅南歧却是不屑憎恶。”
静太妃问道:“不屑可以理解,但憎恶……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楹说:“是因为先皇后和云妃娘娘的死,所以恨上了皇帝和整个皇室吗?”
静太妃道:“也可以这么说。”
果然,静太妃看出来了。
“我不希望你和他产生交集,继续来往,是因为他实在算是个危险人物。”静太妃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看不起另外三人,但以傅南歧的本事,梁王他们绝对玩不过傅南歧。”
想必如今李皇后和昭贵妃她们心里已经是一千一万个后悔了。
早该八百年前就弄死傅南歧!
如今他羽翼已丰,就是想搞点小动作,也无能为力。
白楹语气越来越弱,“他,他不会……伤害我的。”
“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白楹一噎,正在想怎么回答,就听见静太妃问:“就因为你们之间那点浅薄的喜欢吗?”
轰!
如平地惊雷,这句话把白楹炸的外焦里嫩,差点灵魂出窍!
就在白楹震惊愣怔的时候,静太妃探出手摸了摸白楹的小脸,她很少做出这种亲近举动,此刻动作带了点温柔,眼中浮现淡淡疑惑,静太妃不太能明白:“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