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越刻意避开了碧萝斋,带君艾来到隔着几条街的一家栈。
两人来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几样招牌菜。
“这个好好吃啊!”君艾夹起一口竹笋蒸鱼,点头赞许道。
“喜欢就多吃点,你师父他性格孤僻,不喜欢这些美味,日后你若想吃,我还带你来。”见她爱吃,东离越又给她夹了几筷子。
两人吃的正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这钱分明就是少了,我钱袋里本有四十两,如今只剩下三十两,定是你偷偷拿了去!”一个男人拿着钱袋,指着一位老者说道。
那老者穿着破旧,却颇有傲然之气,“我既捡了它来还你,又何必私藏你的钱?我若贪图不义之财,又何必还你钱袋?”
“我钱袋掉下之后就经了你的手,不是你还有谁?”
“老夫说了,不是我!”
“不行,你必须还我那十辆银子,不然我就带你官府!”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两人僵持不下,君艾被吵的脑袋疼,就对下喊道,“我在上面看得清楚,这钱袋不是这位大哥的,这位大哥是冒领,老爷爷你应该把钱袋交给官府!”
“你胡说什么!这钱袋分明就是我的!这钱袋可是我前几日在永安铺子里买的!”大汉见有人多管闲事,不悦地吼道。
“你也说了这钱袋是铺子里买的,又不是独一无二的,怎么证明这钱袋就一定是你的?况且你也说了,你丢的是四十两,这里面是三十两,数量都对不上,你可不是冒领是什么?”
“小姑娘说的有道理啊……”
“是啊,这老头要真想藏下钱,何必追上他来还呢!”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大汉本看这老头实在,想敲个十两银子,不想却被这丫头搞得连这三十两都搭了进去。
“算我今天倒霉!我不和你们计较!”大汉拿着钱袋要走,却被飞身而去的东离越摁下。
“向这位老者道了歉再有。”
“你又是谁?不要多管闲事!”大汉怒道。
东离越扶着他的肩一扳,大汉一个旋身就朝老者跪了下去。
“道歉。”
大汉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遇到了惹不起的人物,立即低头认起错来,“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罢了罢了,希望你日后不要再犯。”
“是,是。”得了老者的话,大汉一溜烟就跑远了。
老者向东离越行了个礼,又朝楼上的君艾行了个礼,“今日幸有两位相助,不然这十两银子当真要要了我的老命了!”
“老人家不必多礼,您是坦荡之人,理应受人以礼才对。若无我二人,也定会有贵人前来相助。”东离越把老者扶起,掏出一个钱袋给他,“老人家,这点银子许是能助你渡过难关。”
老者却是脸色一硬,“无功不受禄,我怎能平白拿你的银子?”
“您勿要多想,这银子不是平白给你的。您家中是否有一儿叫争睿?”
“正是。公子认识我儿?”老者愣着问道。
他确有一儿子叫争睿,却在在前些年充了军,远行边疆。
“前些日子在下路过边境,遇到一群贼匪打劫,命悬一线,是睿兄救了在下,这些银两本就是他给我垫付的医药钱,我正愁无处可还,今日见了您,总算将这钱还上了。”东离越笑着将钱袋放入老者手中。
老者握着钱袋仍是不解,“怪事,我那儿子哪来的这么多钱给你垫付医药钱?”
“睿兄在边境立了战功,升了官职,还拿了许多赏钱。”
“怪不得,怪不得都没空往家捎个信,原是升了官,成了大忙人了。”老者抹了一把眼泪,“我还以为他这么多年都不回来,是回不来了呢……”
东离越安慰了老者,目送他走远才回到楼上找君艾。
“你真的认识他儿子?”君艾惊讶地问他。
东离越摇了摇头,“方才临时算出的,他儿子早在四年前战死沙场。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可惜了。”
“这也能算啊……没看出来嘛四师祖伯,你人也不坏嘛。”
“凡人的命数都是可以掐算出来的。怎么?终于看到我的好了?不把我当坏人了?”
君艾嘿嘿一笑,“我们这才刚接触,有点误会也是正常的嘛……”
“你是怎么知道那老者是被冤枉的?”
“那老者不是说了嘛,他若是有心贪图那些银两,何必要还给那大汉?”
东离越摸了摸她的头,提醒道,“这世上不是每件事情都像今日这般简单的,我知你本性良善,但人心复杂难测,许多时候凭眼见耳闻未必是真。你还太过单纯,日后还是要少管闲事的好,免得被人骗了。”
君艾乖巧地点点头,“若不是他们吵的我头疼,我确是不想多管闲事。”
“快吃吧,你师父怕是等急了。”
君艾指了指快吃完了的竹笋蒸鱼,巴巴地看着他,“这个……可不可以再带走一份?”
东离越宠溺地笑了笑,“小二!再来两份竹笋蒸鱼带走。”
这边君浮随宴伍道去见天帝,汇报了君艾的事。为让君艾能够早日回归神位,天帝与他们商定了君艾的修炼进度,并决定对她进行每月一考。考试范围依拟定好的修炼进度而定,若有不合格,连带君浮和宴伍道一起受罚。
再有十几日就是第一次考试了,那丫头还什么都不会,君浮心里暗暗着急起来。
本想回了乐虚就加紧对她的管教,却没想到他竟和东离越跑去了人界玩!
“这山上乐虚,这两个小人是她和四师伯,这个笑脸和心是什么意思?”李萱不解地问道。
她从人界回来就来找君艾,没想到却扑了空。
“让我放心别生气的意思。”君浮攥起拳头,捏皱了宣纸。
“嘿嘿嘿,师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李萱见他脸色不善,想要先逃一步。
“站住。”她刚刚一转身就被君浮喊住。
“师……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许再教她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吗?”
李萱装傻地摇摇头,“师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
“吃干抹净,与男子同床前要洗澡,可是你教的?”
李萱心虚地低下头,“我这不也是为她好吗,再说了,这不也早晚的事……如今师兄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师父和天帝撑腰,大可趁此机会,在她回归神位前将她拿下啊!”
“不急。”
“怎么不急,你别忘了她还和四师伯有着婚约呢!今日他二人一块去了人界,可见是四师伯见你二人朝夕相处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