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晨被他噎得直发愣, 半天才缓过来, 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还……还没起吗?”
聂还林低头确认了一下孟惊雁没被吵醒, 轻轻“嗯”了一声:“昨天给喝了一点酒,没醉, 想让他多睡会儿, 于哥什么事儿?”
隔着电话,于晨都能察觉出聂还林对孟惊雁的态度变了, 以前那种忽隐忽现的占有欲已经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宣示主权。
但于晨心里也早有预感, 并不多吃惊:“今天定都公安官博发了一条蓝底通报,说是经民众举报, 昨晚在向阳别墅区抓获了聚众吸食违禁品的人员十三人,已经向检察院提请批准逮捕了。”
聂还林不大关心似的应了一声,却点出了于晨想说的重点:“你觉得里头有叶锦添?”
“不是我觉得, 是网上好多人觉得。”于晨继续说:“有几个网友上传了昨晚逮捕现场的照片。虽然光线很差,几个被抓的人头上也都套着袋子,但是还是有眼尖的网友认出来其中的一个人很可能是叶锦添。刚刚看还在热搜,但现在已经都删没了, 估计是他的经纪公司灿星在努力压热度。”
聂还林听完, 风轻云淡地说:“知道了,不会影响到我哥的。”
于晨很快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时候孟惊雁有点醒了,脸埋在聂还林腰上蹭了蹭。
聂还林轻轻揉着孟惊雁的后背,简明扼要地跟于晨解释:“叶锦添本来就在这个剧组呆不长, 和我哥也没什么交集。如果有人找于哥帮一些不必要的忙,于哥别掺合就行了。”
聂还林的声音平淡得近乎没有情绪,于晨却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他今早的确收到过一条陌生邮件,说希望孟惊雁可以转发一条叶锦添昨夜在和他讨论剧本的微博,事后必有重酬。
他其实不是完全没动过心思,因为他心存一种侥幸,要是照片里的人并不是叶锦添,那孟惊雁能轻易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意外之财,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他打这个电话来,其实是想和孟惊雁商量一下这件事。
但现在听聂还林这么一说,于晨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有些心虚地回答他:“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于晨心里又是一阵纳闷儿:如今聂还林说话做事的架势,好像和当初那个学生气的小兄弟,有些不大重合了?还是说甲等身上的这种沉稳果决的上位者气质会跟着年龄增长?但这也太快了吧……
想完他又摇摇头,反正只要真的是为了孟惊雁好,聂还林是怎么回事,他倒是懒得追究。
这边的聂还林掏出昨天刚“丢了”的手机,从通讯簿里找到联系人沈飞飞,正是开机宴那天帮他找到孟惊雁的狗仔。
聂还林打了一条简短的消息发过去:可以准备卡节点发图了。
孟惊雁睡觉前喝了酒,醒了之后脑袋还有点发懵,只觉得怀里抱着个很温暖的大枕头,蹭一蹭就会有一股好闻的甜橙味,好像头疼都缓解了。
“大枕头”轻轻把他挡在额头上的碎发拨到耳后,声音轻柔悦耳:“醒了吗?”
孟惊雁一双眼睛倏地张大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的枕头为什么说话了?
像是为了回答他,昨晚的记忆以破堤之势倒灌进来:昨天聂还林的手机丢了之后,他好像和聂还林起了点摩擦,然后喝了几杯酒就……确认关系了?还和人家说自己人生坎坷,没房没车??这是不是有点过于丢人了???
孟惊雁又把眼睛闭上了,活着没意思,还是睡觉吧,可能睡着睡着就与世长辞了呢?
聂还林手扶在他后背上,能感觉到掌心下的心跳变得又重又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隐隐的笑意:“醒了就起来了,躺久了容易头疼,嗯?”
看孟惊雁还躺着装睡,聂还林小心托着他的后颈慢慢扶进自己怀里,轻轻啄着他的额头:“哥都不饿吗?我等了你半天了。”
孟惊雁被他亲得又痒又羞,终于面红耳赤地“醒”了过来:“咳,还林啊……早上好。”
“不头疼吧?”聂还林拢着他,撸猫似的顺着他的后背。
孟惊雁安静地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等着这阵脸红心跳平静下来:“……还行。”
聂还林又笑了,一听就很开心。
孟惊雁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扑腾着自己坐起来,下床洗脸刷牙去了。
聂还林抄着手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看着刷牙刷得一脸悲愤的孟惊雁:“刚才于晨来电话了。”
“唔?”孟惊雁停住手,含糊不清地问:“他有什么事儿吗?”
“他说叶锦添可能出事儿了。”聂还林跟他简单说明:“昨天公安抓了一伙儿聚众磕、药的,目击群众说里头有个人很像叶锦添。”
孟惊雁一下紧张起来:“该不是视频流出去了吧?有没有提到举报人?”
聂还林走到他身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安抚地在他的肚子上揉了揉:“我刚才上网看了下,抓捕时间是昨天晚上七点多,距离我丢手机的时间还不到一小时。要是那个偷手机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视频分析出来叶锦添是药物滥用者并找出他的方位,那他也不会沦落成一个贼了。而且如果视频真的泄露了,现在早就满网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