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个蓝小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妈和你说,人家蓝小姐出身望门,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咱……”
唐采像是打开了话篓子。
她一边给儿子揉着太阳穴,一边儿幻想着她阮家攀登上五大家族之首,高高在上。
到时候将那个嫁入傅家的小蹄子再次踩在脚底下时,那种快感,无与伦比。
就在唐采幻想着阮家呼风唤雨的时候,院子外响起了喧闹声,紧接着便是大门“轰隆”一下倒塌在地。
门外,停满了机甲,围满了人。
有穿着军服的人带着武器一步步地逼近。瞧着这种架势,唐采面容失色,尖叫着往阮延峰后面躲。
阮延峰也是一个软蛋,看到黑黝黝的武器对准自己,吓得裤腿一凉。整个人软下了身子,爬着往沙发后面躲。
“你,你们是谁!入侵我阮家,可是违法的!”还是已经上了楼的阮延云下楼挺身而出。她怒瞪着的双目里也有着惧怕。
“阮家涉嫌通敌叛国,现在驱逐出华振。”
为首的是第一军团总指挥,接了四位上将命令,也懒得同阮家废话。手一挥,后面的兄弟们便齐齐冲入阮家。
他们作为军人的,最是讨厌通敌的叛徒,更不要说通的敌人还是虫族。
阮延峰早在双手被铁铐拷上后,整个人如同拔了毛的山鸡一样,躲在胳肢窝下,浑身哆嗦,哪有什么嚣张样儿。
唐采面如死灰,眼里却因为绝望而迸溅出莫大的勇气和怨毒来。只见她猛地摆脱了擒住她双手两个士兵,转身往门外冲去。
门外,依旧是一条死路。
“不!我不是阮家人!我不是阮家!我要回唐家!放我回去!”唐采披着发,面似魔怔,行若癫狂。被拷住双手后,不停地往柱子上砸。
“阮启明呢?他害惨了我!他人呢!”
唐采猩红的眸子从在场的所有人中一一划过,它恨阮启明,恨带给她今天的阮家人。
“阮启明早已押赴别处。你们这些若乖乖听话便少受皮肉苦。”
总指挥对这疯女人可是一点都没有同情之心。他冷冷看着唐采在地上挣扎翻滚一门心思想着弄断手铐的样子,毫无波动。
“不。我不甘心!我是阮家的主母,你们,你们都要听我的。”
“阮家,阮家……阮琛!那个小蹄子!他呢!把他抓来!”
“阮琛!阮琛!阮琛——”
唐采彻底地疯了,她一遍遍地喊着阮琛。那个曾经被她踩在脚底下,被她搓揉的小蹄子在哪里?
他们阮家倒了,她唐采都受累了。小蹄子怎么可以因为嫁到了傅家而逃过一劫!她不甘心!
“唐女士,阮小少爷没有冠上‘延“字辈,没有入你们阮家族谱。他可是我们傅少校傅家的人,和你们阮家没有关系。”
总指挥的话,把唐采眼中的怒火彻底吹灭。
她唐采从一个“三”开始就在阮家争了一辈子。眼看着阮家起来了,儿子长大了,她要当阮家太太了。
可惜,一切都像肥皂泡泡一样破了。她成了囚徒,那个小蹄子却成了傅家的宝。
这让她如何甘心。
然而再多的不甘心,都只能吞在肚里。被押解上机甲的唐采彻底疯了,她嘴里只有一句“我不甘心”反复念叨。
华振的驱逐是残酷的。光脑被取出,手臂上还安装了不可拆除的监视器。然后千万荒星上随便挑出一颗把人空身扔过去。
荒星上物资贫瘠,吃什么喝什么全是问题。不少被驱逐的人都撑不过几天活活饿死,也有人靠吃土活了下来。
然而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阮家被驱逐出华振的这一晚,阮琛没有来看最后一眼。
小家伙赖在被窝里偷偷哭鼻子哭了好久。直到哭睡了,才被傅鹤轩从被窝里挖了出来透透气。
睡着了的阮琛眼角那还挂着两滴眼泪,眼眶红肿着,睡得不是很安稳。
傅鹤轩手放在阮琛后脑勺那儿,轻轻地揉过来揉过去。看着小家伙睡容,眼神格外的专注。
睡梦里,是一片灰色,只有周身半寸的狭小地儿是不一样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