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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管家在电话里说楚凊不见了的时候,陆如琢这边太阳才刚刚升起,国内已经到了晚上,楚凊没有回家,管家说今天早上楚少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有没有派人去学校找过?”
“我去问了他班主任,说是下午就没来上学。”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少爷,是我失职。”
“不关你的事,派人去查一下周边的监控,再去房间里看看身份卡还在不在。”陆如琢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回忆前几天楚凊的表现。
和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若是非要说区别,大概就是在床上更乖了。他的小孩这么乖,怎么会自己跑掉,但是其他的可能性更是他不愿意听到的。
管家又打电话过来说,“身份卡还在,什么都没有动,但是……”
“但是什么?”陆如琢有预感,即将听到的不是什么好事,但他还是继续问道。
“在楚少的桌上发现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我没有看内容。”
一阵静默之后,陆如琢让管家挂断电话,他想立马回国把他的小孩抓回家,拿根链子栓在床上,哪里都不许去,只能见他一个人,只能对着他张开腿挨操。
陆如琢都不清楚自己在生气什么,电话拨给秘书说了去查楚凊的动向,他总觉得楚凊令人安心,觉得他永远在那里,之前有那种等自己哪天厌倦了,就同楚凊好聚好散的想法,现在都烟消云散了,他现在的确不愿意放手。
等几天后回国,看到桌上那封短信,这种情绪更是膨胀到了最大化,楚凊说他也知道欠下许多,还想偿还,还说祝自己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陆如琢突然明白了,是施南馨那边出了问题。
他确实打算同施南馨结婚,不过是政商联姻,还是施南馨自己找上来的,说是协议婚姻,只是领个结婚证罢了,说她被人纠缠,想要自己看在多年情分上帮她一帮,过两年再离婚就行。反正只要自己得到的利益够多,陆如琢何乐而不为。
当时说得倒漂亮,可现在,连订婚仪式都没举行,居然还敢把手伸这么长,都伸到自己身边来。
陆如琢直接让秘书通知她取消婚约,听说她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秘书只说:我只是来通知您的,施小姐。
最后跑到陆如琢办公室来,哭得妆都花掉,“为什么,如琢哥哥,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你越界了。”
“如琢哥哥,我可以帮你的,不要取消婚约好不好。”施南馨抓着陆如琢的袖子,头发披散下来,睫毛膏都晕开,已经忘了修养为何物,她悔不当初:“你是不是在怪我把人赶走了,是哪一个,是楚凊对不对,你喜欢,我把他找回来送给你,是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没那个必要,我自己的人我自己会找回来,你既然也知道婚姻不过是一个形式,就没必要花心思做这些。我不喜欢麻烦。”陆如琢叫秘书送客,看着已然癫狂的施南馨,他叹气,“施小姐,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陆如琢,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声音逐渐远去,又恢复了平静,陆如琢冷漠地想,他要让这件事里所有人都为此付出代价。无论是施南馨,还是楚凊。
半个月来,楚凊在这座临海的边陲小镇已经慢慢适应了生活节奏,虽然有施南馨给自己伪造的身份卡,他还是没有马上去新的学校报道,只是在家里附近的咖啡馆找了个兼职,虽然经济不会那么紧张,楚凊却也不想在家无所事事地躺着。
开始几天楚凊的确有些不习惯,他还是惯于在半睡半醒中寻找属于另一个人的怀抱,于是他买了一只毛绒玩偶,晚上抱着睡,这样另一个人就变得也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他感谢自己是个Beta,不需要为发情期所苦恼,也不需要去买抑制剂,甚至都不会被标记。没有信息素的互相吸引,陆如琢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只是过去曾经在生命中出现的一个人罢了。偶尔会在午夜梦回里,陆如琢还是对他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
梦里惊出一身冷汗,最近第一次这样分得清梦与现实的区别,那样真实却不可信的触感。他发现自己无比清醒,就像梦醒时刻垂直坠落,梦里那些光怪陆离,都是虚幻的泡影,醒来之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也就不会失去。
对于接下来的生活,楚凊有些期待,这是崭新的人生,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更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曾经那些肮脏的内里,并不是他自己自甘堕落,没有人愿意去脏水里滚一遭。
半个月来,陆如琢并没有来找自己,就说明楚凊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他有些轻松地想,这样的话,其实很好,他告诉自己,已经够好了,楚凊甚至矫情地想,至少曾经短暂地拥有过,是他太贪心了,总是在得寸进尺。
是否拥有,有没有意义,其实都无所谓了,他不是陆如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他不是可有可无的人。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了,终于结束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觉得是一场灾难呢?
', ' ')('习惯,只要习惯就好了。
他慢慢去学习社交,学习平时不常接触的事物,像蜗牛畏缩地伸出触角。咖啡馆的店长和店员都是好人,愿意教他怎样使用那些器具去制作咖啡,这种幸福具有一种实感,他慢慢将生活的重心移到这边来。
当陆如琢拿到那几张照片,穿着咖啡馆制服的楚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好像很开心,侧着脸笑着看向另一边,这个画面就此被相机定格下来。
小孩发自内心的温暖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施南馨的确有点本事,陆如琢找了一个月才摸到些蛛丝马迹,手下的人顺着线索找到那座小城,陆如琢没有第一时间过去,只是等待着消息,他担心落空,但现在又后悔,他立刻见到人,叫秘书订了下午的机票,直接赶往那里。
楚凊傍晚下班回到家,这样的工作对于他来说虽然有些辛苦,却很满足,提着店里没有卖完的甜品,店长说虽然过了最佳赏味期限,但还是可以吃的,不嫌弃就可以带走,他打算把这两块蛋糕当成简单的晚饭。
慢慢吞吞爬上三楼,刚摸出钥匙,就被一个炙热怀抱困住,锁紧了身体。他害怕极了,奋力挣扎起来,蛋糕都掉在地上,摔坏了,成为一团破碎的奶油。
那人一只手轻而易举控制住乱动的楚凊,另一只手去旋转插在锁孔里的钥匙,把锁打开以后就把人拖进去反锁上了门。
其实在被抱住之后,楚凊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怀抱太熟悉,冷调香水淡淡的味道,他被困在陆如琢怀里无法动弹。因为熟悉,才更加令人恐惧,在陆如琢面前,自己好像永远无法反抗,只能被迫承受来自陆如琢的所有。
陆如琢开了灯,半旧的出租屋被楚凊收拾得干净清爽,透出生活的气息,虽然是小户型,但他一个人住已经足够,甚至还有余裕。陆如琢抱着楚凊往短短走道尽头的卧室去,打开房门,单人小床上有只毛茸茸玩偶占了大半位置。
陆如琢把人丢到床上,再把占了自己位置的玩偶拿走放到床头柜上坐着,昏暗的床头灯洒下一片浑浊的光,他发现楚凊在颤抖,他没有跑,只是瑟缩着往离他比较远的地方爬,楚凊在害怕他,想要尽量远离他。
这个认知令陆如琢不悦,本来因为见到楚凊的喜悦一扫而光,只剩下想要立刻拥有他的急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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