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白拂也已从轮椅后边走到了他身边来,唤他一声:“大人。”
“嗯。”李悔抬眸看着面前延伸向二楼的竹梯,眸光晃颤不已,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白拂走到他面前,背对着他半躬下身,随之李悔将双手绕到他脖子前,伏到他背上,待李悔伏稳了,白拂才站起身,背着他朝二楼走去。
因为方才冬暖故出来的缘故,屋门是半掩着的,李悔伸手将半掩的门扉推开,白拂走了进去。
当白拂的脚步跨过门槛时,李悔忽然将他的肩膀抓得紧紧的,身子亦绷得紧紧的。
白拂的脚步每朝床榻靠近一步,李悔不知不觉地就将他的肩膀抓得更紧一分,待白拂的脚步在床榻前停下时,李悔的身子已绷紧如琴弦,呼吸在那一瞬间近乎停止。
他的目光落到正面朝里侧躺着的司季夏侧脸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白拂将他放到床沿上坐好,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床榻上的司季夏,没有了冬暖故的拥抱,他又重新将身子蜷缩到了一起,他的身上已加盖了一床薄衾,在这样已然温热的初夏,他的身子还是在瑟瑟发抖。
他的面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墨黑的头发垂在他的颈窝里,衬得他的面色更是白得可怕。
李悔坐在床沿上,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司季夏,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此刻急剧刷白,不过少顷,他的面色便如同司季夏的一般惨白。
他的身子,亦是同司季夏的一般,正不能自控地颤抖。
片刻后,只见李悔抬起颤抖不已的手,极为缓慢地朝司季夏的脸颊移去,似是想要替他将黏在他鼻尖上的发丝别开,又似想要抚一抚他的脸颊,又或只要轻轻碰一碰他而已。
他的手已经移到了司季夏脸颊边,已经只差一寸就能碰到他的脸颊,可他的手却定在了那儿,颤抖着,迟迟没有再往前进一分。
不是不想。
而是不敢。
是……害怕。
就在这时,屋门处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李悔连忙缩回手。
司季夏将身子蜷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