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放松下来,笑道:“想诈我?你们都还嫩了些。”
“逆贼,你先看看这个罢。”
魏崎将一张写了字的纸穿在箭头上,箭簇射出,将其钉在朱勋身侧的床沿。
朱勋侧头,看到那字正是女儿的笔迹。他心里一沉,单手取下信筏,上下扫了两遍,神色变得森冷骇人。
他将信一抛,贴在皇帝耳边道:“你那好二弟,可以啊。”
皇帝被他挟持,却毫无惊慌之色,微微一笑:“是你小瞧他了。”
“之前我坑了你一道,你也坑我一道,传假消息给我。”他扣住白黎的咽喉,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早该想到,我们的皇帝陛下最会做戏骗人。”
这个人,装着对若岚一片深情,一装就是七年,可笑他这做父亲的竟分毫不觉;这次又装作对他百般信任依赖,在他放松戒备、得意忘形之时一网打尽。
朱勋越想越恨,目中透出绝望凶狠的光芒,仿佛关在笼子里的猛虎,箍着白黎身体的两臂不断勒紧。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陛下!”
白黎费力的仰颈喘息,几乎能听到身上骨头在格格作响,两处伤口血流如注,但心里却不怎么怕。
如今朱氏大势已去,朱勋不是莽撞愚夫,众目睽睽之下弑君,实在是太过愚蠢的行为。
果然,那双铁一般的臂膀逐渐放松,最终颓然的垂下。白黎已经无法自己站着,靠着他的身体滑落在地,却被他轻柔的抱到床上。
刀锋映日,无数箭簇闪着寒光,齐齐对准了朱勋。他没了皇帝作人质,就算本领再是高强,也绝难逃出生天。
魏崎心里一松,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几乎握不住武器。赶忙作个手势,指挥卫士将反贼擒下。
朱勋双目横扫:“朱某要和皇帝说几句话,你们莫要打扰。”
他毕竟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就算颓败,纵横睥睨的威势犹在。众卫士稍一迟疑,朱勋不再理会他们,转过身去面对皇帝。
白黎卧在榻上,被伤病折磨的满脸冷汗,白色里衣上片片血迹,身体因为疼痛,不自觉的阵阵发抖。
朱勋道:“若不是你想除去我朱家,我也不会这样害你。”
白黎摇了摇头,正色道:“你不仅是害了朕。你泄露军情,万余将士……因为你的私欲……冤屈而死,埋骨他乡,只凭这一点……朕……必不能再留你。”
“那又如何,西紹人还不是被我打退了?我并未让这江山落入外族手中。”
白黎冷笑一声,也没力气与他多说,只微微阖上双目。
朱勋又问:“刚才,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白黎手中扣着机括操纵的钢锥,之前那一下距离极近,完全可以一击将朱勋格杀,却只划破了他颈上血管。
他看着朱勋,静静道:“朕要用国法杀你。”对魏崎吩咐道:“传令三军,明日朕要……亲自宣布朱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