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难。”明云裳浅笑道:“反正到如今我是知道他是绝对不会信我的,我也没指望他会信我,到时候自有圆满的说词,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演戏的本事,你骗我来我骗你罢了,谁的骗术更高明一点谁就是真正的赢家。他有那么多少的疑心病,我就有那么多的变化之法。”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明云裳又低低地道:“其实我比较期待他听到我活了下来,然后看到我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又将如何演下去。”
郁梦离低低地道:“左右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反正你也不信他。”
明云裳闻言笑了起来,郁梦离又道:“我已让人给兰陵王,北王以及容景遇带了话,你们的脱险之词最好还是一样,那就是不知道是何缘故,皇陵自己翻转了过来,让你们活着,是上天的意思。”
明云裳笑了笑道:“这个说法必定会让他的心难以安宁,却又会气得半死,修皇陵他花了极多的心血,这一次要杀我们,那里是他最后的赌注,这样都没能杀得了我们,他的心里必定会不得安宁,他不得安宁,必定会加速毒性的发作。我倒有些想瞧着他死的样子了,丫的,我还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了!”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明云裳又道:“他自恃是一国天子,以为是天授他的位置,如今就让他看看,上天还授了我们四人的性命!”
郁梦离笑了笑道:“你的这一番话说到了天顺帝的死穴之上。”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却又微微有些担心地道:“只是红依和秦解语他们倒是为我受苦了,但愿他们没有受到更多折磨。”
郁梦离轻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吩咐了下去,只是圣诣在前,有些形式上的事情还是一定要做的,否则的话天顺帝只要一查我们的人就会暴露,反而对你不好,只怕他还没死,就会想方设法杀了你。虽然我们如今已没有什么好怕他的了,但是他那样一个心肠狠毒的人,若是时时想着要你的命,也终究是件让人担心之事,不如就让他带着他的满腹猜疑去对付容景遇和兰陵王吧!”
明云裳听到郁梦离提到兰陵王,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反倒有些不太安宁,纵然郁梦离曾说过他的母亲亲口告诉他兰陵王不是他的父亲,可是到此时她却觉得不管怎么说,在她的心里都觉得兰陵王是个英雄,比起那个好色又暴戾的先帝不知道好多少倍。
明云裳轻声道:“也是,这样总好过天天想着如何去防他的算计。”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却又问道:“阿离,淮水那边的事情怎么样呢?战天南那个呆子没有生出什么事情来吧?”
“他能生出什么事情来。”郁梦离笑道:“他不过是看天顺帝不顺眼,他这几年来觉得很是憋屈,他的心里倒也生出了几分反意,我瞧着他的那副样子,这一次倒有些像是要来真的了。”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担心他了。”
“你是怕他脾气不好,然后反被人利用是吗?”郁梦离浅笑道:“若是如此的话,你倒大可以把心放下,我去淮水之后见过他了,给了他一个应对方案,然后找了个人看着他,他就算是再能闹腾,也必会被那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能收服他的也只有我家姐姐了。”明云裳微皱眉道:“只是他们两人的性子放在一起,倒真像是干柴遇到烈火,你就不怕他们把火烧得更大?”
“战天南的性子我了解,看起来好像有些暴躁,有些没有谋略,但是他看事情看得其实是极清楚的,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郁梦离微笑道:“而安静波你就更加知道了,她行事素来是不拘一格的,却又极有胆识,最重要的是,在我去淮水之前,他们两人似乎吵过一架,安静波好像还在生战天南的气,战天南若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的话,她必是不允的,只要她不允,就必不会让战天南捅出什么事情来。因为她一定能在洽当的时候找到战天南的死穴,战天南在她面前是极难蹦得起来。若是两人此时恩恩爱爱,我倒有些担心,但是这种情况,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把春兰和冬雪调到了淮水跟在他们的身边,那边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们必定会告诉我的。”
明云裳笑道:“你倒是把一切都算好了,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家姐姐把战天南给吃的死死的,她有那么厉害吗?”
“她的本事你不用怀疑,战天南你也知道的,他是个感情迟顿之人,若是动了情,那必是全心全意的付出。他对安静波已经动了真情,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罢了,而今他越是不清楚,就越是让他的心里难以安宁,就越是拿安静波没有法子。”郁梦离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明云裳打趣的看着他道:“阿离,你何时成了感情专家呢?”
郁梦离笑道:“那倒也没有,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眸子里有了淡淡地笑意,战天南和安静波这一对在他看来是绝配,若真能在一起,倒也真是一件美事。而她早前最担心的事情,不过是战天南放不下对她的感情,如今看来,怕是已经放下了。
她发自内心替两人感到欢喜,只盼着两人早日成亲。
她还在那里发呆,郁梦离已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吓了一大跳,他却无比温柔地对她道:“很多事情往后可以慢慢想,而今日你是一定要早些睡,明日一早才有精神去对付天顺帝。”
明云裳笑了笑,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他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大床之上,他的身体轻轻覆了过去,然后曲指一弹,便将油灯弹灭。
一夜涟漪温情。
第二日一早,明云裳便起床进了宫,而郁梦离也起来去布置京城里的相应事情。
明云裳进宫之后,天顺帝的头痛得厉害,让他再没有精力去处理一应事情,前天夜里,灵枢替他扎了几针,再开了几副安神药服下之后,他才安然睡了一觉。
待天顺帝睡醒的时候,觉得舒服了不少,他暗赞灵枢的医术果然是极佳的,宫女侍候他洗涑之后,张公公进来通报道:“皇上,谨相求见。”
天顺帝吓了一大跳道:“谨相?哪个谨相?”
“我朝只有一个谨相。”张公公轻声道:“那一日皇上失手按动了机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谨相居然活着出来了,皇上,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天顺帝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脸上也不知是哭还是笑,看起来极度的不自在,他点了点头道:“当真是件天大的喜事。”
张公公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好笑,却也不敢说话。
天顺帝终是忍不住问道:“那兰陵王等人呢?”
“也活着出来了。”张公公答道。
天顺帝闻言面色大变,他顿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却强自镇定道:“你可知道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吗?”
张公公低低地道:“奴才也不是太清楚,谨相最清楚的,皇上问她便好,她答的也必是最详细的,她就是殿外候着,随时等候皇上的传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