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曦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场合遇到陆杭生。
她刚拐过通向洗手间的那个走廊,忽然从一旁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了没人的角落中。
已经到了嘴边的惊呼在对上男人的脸后瞬间重新咽回了嘴里。
“学长?”
她诧异地喊道。
陆杭生眉头紧锁着,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她一眼。
最后目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停留了良久,最后微微带着颤抖地问道“孩子呢?”
宋晨曦浑身一震,想到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心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涩。
“我不小心”
她说勉强说出这四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陆杭生当然不信,“是不是邵云迟,是不是因为他!”
才几个月不见,宋晨曦就已经完全瘦了一圈,本来就小小的脸上完全没有了肉,虚弱地仿佛风一吹就能够倒下。
“不是!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陆杭生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宋晨曦有些烦躁地喊了出来。
陆杭生呆在原地。
他紧紧地抿住了嘴角。
宋晨曦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激了,稍稍稳定下情绪来缓和地说“抱歉,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学长我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好,你不要再插手了,也不要再听宋照晚说些什么。”
“你怎么可能过得好?!”
陆杭生忍不住扳住她的肩膀强迫宋晨曦看向自己。
“晨曦,跟我走吧,我说过,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是你的后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他的眼中有最真挚的神采,仿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是那个温润正直的少年。
可是她却不再是那个宋晨曦了。
宋晨曦正想抬手拉下陆杭生握在自己肩头的手,突然听到一道沉冷带刺的声音。
“陆总这么痴情不如干脆去拍电视剧算了,混什么商业圈。”
宋晨曦身体陡然一僵。
眨眼间邵云迟已经来到了她身边不容分说霸道地一把就将宋晨曦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他挑起眉眼,桀骜不驯地看向陆杭生,紧紧箍在宋晨曦腰间的手高调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邵云迟,你别欺人太甚!”
陆杭生双拳紧握却偏偏无可奈何。
两个身高相仿气质卓然的男人在这个小小的空寂的走廊里静默对峙着。
“我欺人太甚?”
邵云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酷地狞笑了一下,“陆杭生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这句话,宋晨曦是我的妻子,我们俩的事情跟你这个外人没有关系,你给我好自为之!”
“我们走。”
宋晨曦被邵云迟拽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到了拐角的时候邵云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又回过头看向陆杭生。
“据我所知,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即将赶回来了吧,陆杭生你与其有功夫在这觊觎我的妻子,我劝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保住你那一亩三分地吧。”
邵云迟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一直到车上都没有和宋晨曦再说一个字。
看着身旁仿佛脸头发丝都在冒着怒气的男人,宋晨曦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一时间呐呐地有些不敢开口。
邵云迟都没有等司机,亲自坐在驾驶座上将车开得飞快。
“云迟你听我解释,学长他就是好心关系我,我和他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
道路两旁的火树银花飞速而过。
“他好心关心你?关心你什么?关心你有没有被我这个恶人欺负是不是,我邵云迟的妻子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关心了!”
他的眼眸格外黝黑,像是笼罩着深沉的浓雾。
“不是说不舒服吗?对着我就不舒服,对着陆杭生就全身轻松神清气爽了是吗?”
“邵云迟你瞎说什么,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随着宋晨曦的话音落下,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邵云迟一脚将刹车踩到底,宋晨曦下意识地用手肘抵在身前才没有撞到车上。
“滚下去!”
邵云迟扭头面容冷峻地对着宋晨曦低吼道。
宋晨曦本来就委屈,觉得邵云迟今天晚上完全就是在没事找事,故意找茬。
现在被他这么严厉地一吼她本来脾性里的倔强也上来了。
宋晨曦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将车门重重地摔上。
汽车一路绝尘而去,眨眼间就在宋晨曦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她心里又闷又堵,那种胃里翻搅的感觉又上来了,宋晨曦再也坚持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邵云迟在宴会上本来就喝了不少的酒,回到别墅后想着宋晨曦和陆杭生站在一起莫名和谐的画面越想越气,干脆从柜子里又取出了几瓶红酒闷头喝了起来。
“云迟。”
恍惚中,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推门进了卧室。
香槟色的睡裙,海藻般卷曲的长发,正是宋晨曦的样子。
邵云迟心里还有着气,醉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重影像个生闷气的孩子一样抿紧了嘴默默地不说话。
“怎么喝成这样?”
宋照晚努力学着宋晨曦的语调轻柔地说,同时柔若无骨地手渐渐攀上了邵云迟的脖颈。
“你走。”
他气还没消呢。
邵云迟伸手去拽她,却因为醉酒显得无力。
宋照晚搂紧了他,然后在他的耳垂旁呵气如兰地说“我不走,我要陪你一起睡。”
男人浑身的肌肉陡然绷紧,然后在下一秒就站起了身抱着自己就扑到了床上。
感受着强有力的男性躯体将自己牢牢笼罩住,宋照晚得逞的笑容刚刚绽放就僵在了脸上。
邵云迟居然就这么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听着男人渐趋平稳的呼吸以及间或呢喃出声的“晨曦”。
宋照晚真是差点将自己的牙齿都给咬碎,她强行深呼吸了好久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正在她思索如何继续下一步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来。
宋晨曦纤细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就着床头灯昏黄的光亮,看着大床上的两个人就像是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