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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沉默良久:“你喜欢看童话?”

又说:“卖火柴的小女孩,你讲这个。”

那天晚上讲了两轮故事才将他哄睡着。

只是那夜之后,他并未再联系过她。

白芷低头点开跟他的微信对话框,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给他发了微信。

不敢多不敢少,就四个字:【新年快乐】。

甚至看上去像是群发的祝福一样敷衍。

是她给自己留的退路和尊严。

希望他回,却又没指望他会回。

白芷拨了一下火炉里的炭,已经快燃尽了,没有之前那么热情。

她抱着手机看春晚,这会儿是一名很有资历的歌手在唱歌。

不知过了多久,手里一麻,手机震动起来。

她低头,屏幕亮起,他打来了电话。

白芷很难描述这一刻的心情,大概是要比梅雨季节突然放晴还要欢喜的欢喜。

她握着手机深呼吸一口气,才点开接听,尽量保持淡定的语气:“喂?”

那头传来小孩打闹的声音,又一瞬远了,似乎有人在喊:“别摔了!”

火炉里响起轻轻的一声“啪”,蹦出点小火星。

“白芷。”他的声音从她的廉价又劣质的手机里钻出来,也依旧像小提琴的声音一样叫人觉得很动听,“给我的新年祝福也要群发?”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乖。”

第22章烟花灿烂神佛不要她遗憾

临近十一点的除夕夜,外面鞭炮已经响过了几轮,有人在放烟花,玻璃窗户上一闪一闪的。

满世界都是热闹的轰隆声响,白芷捂住半边耳朵,对手机那头说:“不是,是单给你发的。”

“不直接打电话?”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又带了点风声,入耳有一点薄纱似的痒。

白芷手掌心按在耳朵揉了下,解释到:“怕打扰你。”

他沉默了下:“我之前说过,不打扰。”

这个问题纠结下去没什么意思,白芷换了个话题:“你今天怎么过的呀?在月迷津渡,还是”

她不了解他的家庭,也从未听他提起过,就连之前沈思言家举办的晚宴,也没见他家里有人去。

“在家,不在月迷津渡。”他倒也没太忌讳这个话题,只是也没打算细说,“在干嘛呢?”

“在看春晚呀,你听。”白芷走近电视机,把手机凑上去,“听见了吗?”

傅玄西等了好一会儿才叫她:“白芷。”

“嗯?”

“我不是聋子。”

白芷:“”

那么回想一下,好像还真的把他当成了聋子,凑那么近,应该吵到他耳朵了。

她起身转开话题:“你们家放烟花了吗?”

那头声音一瞬变得热闹些,鞭炮声响比之前更明显,跟这边的有些重合。

他说:“放了,要看么?”

白芷取下门栓,木门打开一道缝,冷空气飕飕地钻进来,吹得人脸像有刀片在划。

细雪像梨花花瓣似的被风刮着乱舞,她抬头往天上看,这片黑色夜空已经被绚烂烟花点亮,美不胜收。

“我在看呢。”她说。

“不一样。”他似乎在抽烟,呼出烟雾的时候电流传来嗡嗡嗡的不稳定响声,“要看我们家的么?”

我们。

白芷一瞬心动,唇角弯起来:“好啊,要打视频吗?”

那头顿了顿:“我打给你。”

傅玄西回到了傅家,这个他二十岁后就很少回来的家。

每一年,也就只有像这样团聚的日子,他才会主动回到这里。

此刻傅家的佣人们正在燃放堆满院子角落的烟花,很多箱,能一直放到跨年钟声响。

孙姨是这个家里多年的佣人了,看着傅玄西长大的,这会儿见他穿着薄薄的黑色大衣立在外头院子,给他拿了件羽绒外套。

傅玄西说了谢谢,羽绒外套松松地披在肩上,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似乎那边的人一直在等,刚通了就被接听,屏幕上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

看起来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半干,穿着厚厚的毛绒睡衣。

“傅玄西。”她仰着笑脸喊他,比在他身边时多了些自由,变得很生动,“新年快乐!”

然后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指节合起来,比了个心。

她站在江南古镇小巷的院子里,只沿着院墙摆了些花盆,角落用竹竿搭了晾衣服的架子。

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别的东西,显得很空旷。

漫天雪花从天而落,空旷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小小的,孤苦伶仃,却对着他笑。

他想起那天晚上去临大,车停在路边,他问她要不要来找他,她转头就走,没几步又转回来,可怜巴巴地伸出一双手——

“好冷啊,你看我手都冻红了,能在你车上吹吹暖气吗?”

倔强又可怜的模样,叫人心软的语气。

傅玄西掐了烟,把镜头转过去对着烟花满天的夜空,眼睛却看着屏幕里的她,轻声问:“不冷么?”

“不冷——”她的声音特意加大了,却依旧被烟花声音掩盖大半。

但也没人在意这个点。

她抬头看着他这边天空炸裂的灿烂烟花,杏眸亮若星辰。

傅玄西最喜欢看她这样的眼神,无忧无虑,单纯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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