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一天的政务,罗恩回到了自己王宫外的府邸。
从门口到房间的距离并不遥远,罗恩眼睛里的渴望却随着距离的缩短而越来越浓烈,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当他走到房间的时候,他的步速已经提高了足足两倍。
推开卧室房间的门,罗恩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美丽男人,精灵特有的尖耳在他碧绿色的长发中若有若现,精雕细琢过的轮廓线条让奥斯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柔和,只是一瞬间,罗恩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就得到了舒解。
这样的奥斯汀让罗恩怔忡了一瞬,他朝着床边走了过去,柔软的床上,奥斯汀那张精致完美的脸上透着浓浓的疲倦,他像一只乖巧的猫儿安静地蜷缩在大床上,明明周围有着很大的空间,却仅仅占据了一小块的地方。
粉色的唇似有无尽的诱惑,罗恩的喉咙动了动,忍不住倾下身在奥斯汀的唇上吻了吻。
蜜汁一样的味道让罗恩眯了眯眼睛,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唇上流转、回味了一番,紧接着意犹未尽地撬开奥斯汀的唇舌继续疯狂地掠夺。
喉咙被紧紧地扼住,空气被阻滞进入到鼻子中,就连肺部最后一点空气也被自己完全耗尽,奥斯汀的梦境已经变了颜色,那碧绿的生命之森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令人恐惧的黑色触手,一点点摧残着自己的家园,一点点侵蚀着他所有的力量。
他挣扎着从梦境里挣脱了出来,但空气并没有如预想一般补充到自己的肺叶之中,相反,他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的眸子,其中藏着肆无忌惮的疯狂。
迷茫在他紫罗兰色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随后,他的双眼渐渐睁大,瞳孔中冲出冰冷刺骨的恨意。
两排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咬下,凝聚着全身的力道,他想要把在自己口中蠕动的舌头咬断,然而在最后一刻罗恩的舌头却倏地抽出,似乎是已经练习了很多次的动作。
罗恩眯着眼睛从奥斯汀的身上坐起,他的指尖抚摸着他白皙的肌肤,眼中包裹着极致的危险,“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乖呢。”
他的身体并没有从奥斯汀的身上离开,反而把那具纤细脆弱的身子翻了过去并且更加有力地扼制住,让奥斯汀再也没有了任何逃离的机会。
奥斯汀的下颚就这样磕上床板,剧烈的疼痛从颚骨传来,嗡嗡的声音充斥着他的大脑,直到躯体上的失却外衣的冰冷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他的身躯开始向上挣扎,但双手却无力地低垂着,连双脚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他双手双脚的骨骼早已经被罗恩亲手废掉,就在他被那个罗恩派去的圣级强者从荒原带到他身边的第一天。
在罗恩王子的世界里,不听话的野兽,是不配拥有这些的。
罗恩小心翼翼地吻着奥斯汀的眼角,刚刚那从泪腺中涌出的泪水明明咸腻而苦涩,他却似乎品尝到了雨露琼浆,他咽下那些泪水,又用唾液湿润了奥斯汀的眼睛,轻喃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倔强的模样,可是现在,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罗恩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巨大,但他的声音却没有停息下来——“奥斯汀,只需要三天,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会臣服在我的脚下,包括那个该死的盖伦与凯尔,他们会匍匐着求我宽恕,等着我赐予他们恩赏。”
他咬上精灵的肩膀,那完美无瑕的肩胛被烙上牙齿的痕迹,他一寸寸地舔咬,在那光洁的肌肤上留下一片湿滑。
碧绿色长发中传来来自遥远森林的味道,清新的气息一点点地向着罗恩的鼻腔里推移,但是这没有让罗恩清醒,反而让他的眼睛里的疯狂越来越凝聚成一团,“奥斯汀,你开不开心,只要再等三天,我就能找到你们精灵族的那一瓶生命泉水,你的生命消耗也会被补充圆满,完美的你应该在时间永远地留存。”
生命泉水四个字在奥斯汀的脑海里炸响,他空洞的眼睛里终于闪出一道亮光,不过那点零星的火转眼间就再一次湮灭了下去,连一丝灰烬也没有残余。
“今天,我那个废物一般的三王弟还问我让防止野兽逃脱的方法。”罗恩感受着下方身躯的忽然僵硬,低头看了看那一双依旧骨节分明却已经再也抬不起来的手掌,轻喃道:“为什么想逃呢,待在我的身边不好吗?精灵族早就已经在二十年前灭族了,如果不是我捡到了你,你怎么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活着。如果不是因为你想要逃,我怎么会让你完美的身体变成这个模样。”
罗恩轻轻地嗅着奥斯汀的侧脸,从他的耳尖一寸一寸地滑到他的下颚,埋在奥斯汀细密的卷发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碧绿色长发中传来来自遥远森林的味道,清新的气息一点点地向着罗恩的鼻腔里推移,但是这非但没有让罗恩清醒,反而让他的眼睛里的疯狂越来越凝聚成一团,他嘴里的话开始断断续续地听不分明,却又让身下的奥斯汀所有的肌肉紧紧地崩在了一起,“有时候,我真想请炼金术士把你做成一个……标本,就这样装裱在画框里,永远也不会消失……永远也不会离去……永远也不会……”
忽然,罗恩的声音又拔高了一分,震得奥斯汀的耳朵忍不住贴近了自己的脸颊,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听着上面那个男人用尽全力吼出了一句话——“不,就算不那样,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
罗恩的瞳孔开始缩紧,身下的力气更是增加了几分,“精灵的生命虽然足有几千年的时间比我的要悠长许多,但是那并不是什么问题,如果到了不得不回归创神身边的时候,我一定会拉着你一同进入地狱。”
说到这里,罗恩的声音忽然挂上淡淡的怜悯,他轻叹道:“接受命运的安排吧,奥斯汀,你永远也逃离不了我的身边的。”
“罗恩,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冰冷的声音从罗恩身体下奥斯汀的口里传出,粗喘声也阻止不了其中杀意的透射。
罗恩一愣,非但没有忐忑或是暴怒,反而有一阵狂喜从他的眼睛中涌了出来,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着奥斯汀的声音,循着那一道声音找寻到了一处宁静的土壤。
“哦,奥斯汀,你终于开口说话了,那动听的乐音依旧完美,似玫瑰园里知更鸟的和旋,这样的你让我怎么忍心把你做成一个标本。”过了半响,罗恩才睁开眼睛,身躯紧紧地贴在精灵的背脊上,任凭汗水胶黏起两道身躯。
粗重的喘息声沉寂在黑夜里,他们的躯体相互交缠,碧绿色的卷发与墨绿色的长发凌乱地缠绕咋一起,只不过,他们的命运之线却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通往同一个方向……
三天,并不是一个特别长的时间,但帝都中就连最不敏感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周围细微变化。
明明已经是初秋,但空气忽然间燥热的堪比炎炎的夏日,街道上出现了一队又一队巡逻的士兵,数量比平时增加了有两三倍,他们步伐整齐地在帝都的大街小巷里巡视着,碰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几乎不带审问就直接带走。
同样,王宫的大门也被重兵把守着,此时此刻,一个青年正与那些守卫的士兵对峙着,剑拔弩张。
希瑞尔冷眼看着曾经被自己带过的下属,几乎想要用旋风术把他们吹到十万八千里远,前几天他虽然被限制在宫内自由走动,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被限制进入宫门。
一个侍卫长竟然连王宫的大门都不能进入,这当真是值得嘲讽的一件事,希瑞尔嘲讽地打量着眼前的侍卫,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被同伴们硬推了出来拦住希瑞尔的侍卫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其他侍卫们,硬着头皮对上了希瑞尔充斥着怒意的双眼,脸上堆着一层讨好的笑意,“头,不是我们不让你进,是大王子吩咐了,在今天正午十二时之前,除非有他亲手发予的通行令,否则就算是公爵也不能进入。”
“大王子?”希瑞尔冷笑一声,“卫兵的信条里从来没有一句话说是让我们遵从大王子的命令,我只知道王宫的侍卫只忠于陛下。”
侍卫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连声音都开始打颤,“头……大王子他……”
“希瑞尔侍卫长什么时候竟然也喜欢抗命了?”一道嘲讽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了过来,希瑞尔转头看过去,一名面色阴冷的中年男人正从踩着一个人的背脊从马车上走下。
男人看着有四五十岁左右的年龄,他的面庞大概经过了细致的保养,岁月在他的额角刻上了并不是很深的纹路,那一头红色的长发被规整地束在身后,半斜的刘海遮着他大半个脸庞,掩藏了那一双青黑色的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睛。
“公爵。”看到慢慢地向着他走过来的男人,希瑞尔神色一凛,向着他行了一礼,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尊敬的表现,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眼睛也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他不会忘记这个人,这个人正是杀害了蓝陵家人的罪魁祸首之一——哈帝·罗达。
垂眸掩盖住眼中的恨意与怒火,直到那些火光熄灭希瑞尔才再一次看向罗达公爵,沉声问道:“我是陛下任命的王宫侍卫长,王宫的一切安全应该交由我负责,那么请问公爵大人,您能否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解释?”罗达公爵阴恻恻地勾起了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希瑞尔,眼中露出轻鄙的色彩,“我似乎没有向区区一个侍卫长解释的义务。”
一瞬间,希瑞尔的周身散发出难以掩饰的冷意,他眼中好不容易沉下去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就在那些火焰再也抑制不住地想要冲出体外的时候,却又被另外一道声音堪堪地浇灭——“希瑞尔,还不道歉。”
森考特公爵匆匆忙忙地从不远处的马车上走下来,对着罗达公爵点头打了招呼,“老哈帝,你也知道我这个侄子向来就是一根筋,希望你不要计较。”森考特向来是个老好人,即使他身为公爵,但从来都没有公爵的架子。
“叔父!”希瑞尔先是一怔随后脸上又浮上怒色,却被森考特公爵狠狠地一瞪瞬间消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的怒火再一次埋进了心底。
对于这个犹如父亲的叔父,希瑞尔不可能违逆他的话语,他望着叔父那急切而慈祥的目光,口里讷讷了半天才终于说道:“抱歉,罗达公爵,请原谅我的不敬。”
希瑞尔面无表情地道了歉,但很明显半点诚意都无。
罗达公爵似乎也没有怎么计较,他冷笑一声,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希瑞尔,甚至和森考特都没有打招呼,径自掏出令牌走进了王宫的大门。
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王宫的大门之中,森考特公爵才一把把希瑞尔拉到了一边,看着自己这个侄子的脸犹豫了半天才沉声道:“希瑞尔,记住,你效忠的只有这个国家的帝王,而这个帝位究竟谁来坐,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事。”
“叔叔,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希瑞尔的双眼因为叔父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迷茫了一瞬,他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捕捉到了森考特公爵话中的讯息,眼睛炎慢慢地睁大,“叔父,陛下他究竟怎么了?难道是……”
森考特抬手阻止了希瑞尔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他扫了一眼周围确定并没有人偷听后,这才摇了摇头,“不要妄加猜测……只是不久前,我亲眼见到了陛下传位的诏令。”
“不可能,陛下他正值壮年,他怎么会突然下达这样的命令。”希瑞尔摇了摇头,明显的不相信叔父的话。
森考特公爵苦笑一声,无奈地摊了摊手,“事实就是这样,虽然这并不是陛下亲口任命,但要求的继承帝位之人是大王子——罗恩。”
森考特的话并没有结束,紧接着,他的话在已经被刚刚那句话击打的有些茫然的希瑞尔心头再次重重地进行了一击——“陛下他在五日前,在宫中忽然消失了,只留下了一道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