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叶从容淡淡地笑了一声:“可您说完想说的话了,我还有话想说。”
“不必说了。”叶洪旭漠然地打断了她:“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
叶从容面不改色地说道:“您不听听怎么知道呢?”
“你还有脸跟我说话!”叶洪旭彻底没了耐性,他将书摔到了桌子上,站起身指着她怒斥道:“嫁出去三个月就成了寡妇,让整个叶家都跟着你蒙羞,你要是有点羞耻心今日就不该回来!”
他突然的发难吓得蓝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叶从容却丝毫不惧,反而觉得他这话很有意思,一脸认真地反驳道:“可是,这短命的相公不正是您给我找的吗?”
短命的相公听见这话无奈地笑了下,乖乖地站在她的身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叶洪旭神情冰冷地看向她:“你这是在顶撞我吗?”
“我说错了吗?”叶从容神情自若地与他对视:“当初不是您非要我嫁进陆家的吗?”
“看样子你对我很不满。叶洪旭扯了下嘴角,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还有什么,一起说说吧。”
叶从容竟然真的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反问道:“您难道做过什么让人满意的事吗?”
“砰!”话音刚落,一个杯子擦着叶从容的脸颊飞速地划过,最后重重地砸到了门框下,碎落成一地。
屋子里瞬时间陷入了可怕的沉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时间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
叶洪旭表情阴冷到极点:“看来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才让你觉得可以对我出言不逊!”
蓝竹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去查看叶从容的脸,就见她脸颊侧边被划出了一道细微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丝。
陆廷理的手还挡在叶从容的头上,叶洪旭的动作太快,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仅凭着下意识想伸手护住她。
可茶杯丝毫不受影响地穿过了他手臂,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惊慌失措地看向叶从容。
幸好叶从容躲闪得快,否则那个坚硬的茶杯砸上的就是她的脑袋,这甚至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陆廷理怒不可遏,冲过去掐住叶洪旭的脖子,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这是他对外界之人所能造成的最大伤害,叶洪旭果然难受地捂住了脖子。
可陆廷理丝毫不觉得解恨,又加大了几分力气,他的瞳孔里似乎泛着血光,衣角处的那一抹鲜红又向上蔓延了几分。
陆廷理脑子又开始变得浑浑噩噩,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叶从容摸着手镯,正想对着叶洪旭发动暗器,就见他突然捂着胸口不断地咳嗽,就像喘不过气似的。
叶从容正疑惑着,就见他对着她艰难地命令道:“快,快去找大夫来。”
叶从容下意识地向门口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地又停了下来。
“蓝竹,你去。”她眼神示意了一下。
蓝竹领会了她的意思,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门。
叶从容从桌子上拿了个茶杯,从水壶里倒了杯茶,放到了叶洪旭的手边:“您看起很不舒服,喝点热茶看能不能好一些。”
叶洪旭十分难受,来不及没多想,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叶从容见状眼神闪烁了一下。
陆廷理这时缓缓松开了手,眼睛的红色也重新褪去。
就在刚刚,他看见叶从容故意用身体挡住了叶洪旭的视线,随后不着痕迹地向被子里加了一点绿色粉末。
这粉末盛在白色瓷瓶里,正是她从院子里挖出来的那个。
叶洪旭喝了杯茶后,发现自己真的舒服了很多。
他很快又吩咐叶从容倒了一杯茶,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叶从容这时站到了他的面前,看似安慰实则讽刺地说道:“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少发火的好,要不然没打到我,反而把自己气个半死可就不好了。”
叶洪旭已经缓过气来,猛地站起身,抬起手就想扇她一个巴掌。
他实在是不能忍受叶从容的不敬和屡次挑衅。
叶从容却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用力地甩到了一边。
“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任你打骂欺压却无能为力的孩子了。”她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冷冷地看着他:“而你也已经老了。”
叶洪旭扶着桌子站稳了身体,他已经难掩眼神里的杀意。
在他看来,叶从容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找死。
她不仅是在忤逆他,也是在挑衅他的尊严,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事。
他已经不再去想什么账本了,只想好好教训叶从容,让她知道忤逆他的下场。
陆廷理看着他残暴的眼神,忍不住为叶从容担心起来,叶洪旭虽已经年老,但力气还是很大,他怕叶从容会受到伤害。
他的担心并不多余,叶洪旭气势汹汹地朝着叶从容冲了过来。
叶从容却毫不惊慌,她后退到门口,倚着门框镇定自若地看着他。
陆廷理挡在了叶从容面前,刚想伸手去掐叶洪旭的脖子,就见他直挺挺地瘫倒在地上。
他似乎突然失去了力气,身上的皮肤也开始瘙痒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摇摇晃晃的模糊。
他看向叶从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