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然睡着了,沈从容正在窗前看书,蓝竹正小心翼翼地给她上着药。
她脖子上的伤痕并不严重,早已经结了痂,很快就能愈合。
手上的伤已经消肿,但毕竟伤到了骨头,还需要养一段时间。
她从山里回来后就找大夫看了伤,大夫说她处置的很好,特别是手腕,因为及时复原固定,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而他看过很多这样的伤患,因为没能及时救治,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他本想给沈从容开个药方,但无意间看到了沈罪给她找的草药,便停下了手中的笔:“你如果还有这两种草药的话,就接着涂抹就行了。”
“竹心可以让你脖子上的伤口尽快愈合还不会留疤;金梦花可以让你的手腕尽快消肿,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好了。”
沈从容点了点头:“谢谢大夫,但我这里草药剩得不多了,明日再让人去药房里买一些。”
大夫摇着头说道:“药房里都是将这两种草药晒干秘制而成的粉末,而你需要的是新鲜的草药,这样才可以捣成药泥。”
“越新鲜的草药效果才最好。”大夫龙飞凤舞的方子写在宣纸上,说道:“我先给你开个方子,你要是找不到草药,就按方子去抓药吧,只是效果会差一些。”
“这方子上的药也是外敷的,你才刚生产完,不能胡乱吃药。”
沈从容还是想好得快一些,便说道:“那明日我托人去山里采些草药好了。”
大夫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你先试试吧,这两种草药可不容易找,就算找到了不到一天就会变得干枯,从而失去药性。”
“要用就得天天去采新鲜的,这也是药房没有新鲜草药的原因。”
沈从容才知道还有这回事,她将此事交给了蓝竹,让她去看看能不能雇两个人帮她去山里采药,采到了就用草药,采不到就用方子。
后来她每天都能用上新鲜的草药,沈从容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蓝竹找到了靠谱的采药人。
如今才知道原来是沈罪每天深夜起床去山里为她采药。
沈从容静静地看着蓝竹的动作,突然询问道:“最近每天的草药都是沈罪去采的吗?”
蓝竹点了点头:“没错。”
“怎么是他去的?我不是让你去雇人吗?”
“我去了。”蓝竹抱怨道:“但根本就找不到靠谱的人,要不然根本不认识这两种草药,要不然就嫌山里太远。”
“我就想着要不然让姚松帮着找两个人,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沈大侠,他看我愁眉苦脸,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他就说他可以去采,我看他态度很坚决,就没有推辞。”
“小姐”,蓝竹偷偷看了看她的脸色:“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没有。”沈从容笑了笑:“我就是今天才知道是他给我采的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蓝竹松了一口气,应和道:“是啊,沈大侠每日天没亮就将药采回来了,山里那么远,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的门。”
“他虽然看着话不多,但是可有心了。前几日王婶随口说了一句火炉里的木炭质量不好,小姐您觉得不太好闻,沈大侠就去找了整个镇子上所有卖木炭的地方,一家一家的比对,直到找到了一种气味最小的。”
“我们换了这种木炭后,您果然就不再觉得难受了。”
沈从容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火炉,她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前几日木炭气味确实有点重,她随口说过两次,也没想着怎么样,后来木炭没有味道了,她虽有些奇怪,却也并没有多想,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番曲折。
蓝竹这时小声嘀咕道:“沈大侠真是个难得的好人,比陆姑爷好太多了,要是您当时嫁的是他就好了。”
“好了,别乱说。”沈从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让人听见又误会了。”
蓝竹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时王婶端着一盘煮好的乳瓜走了进来:“沈老板,赶快趁热吃了,保准明天你奶.水就足了。”
沈从容没吃过这东西,有些怀疑地拿起汤匙:“这东西真有用吗?”
“当然了,你都不知道这玩意多金贵,据说县令夫人当初刚生产时也奶.水不足,重金悬赏都没能求到一块。”
“还是沈公子有办法,那天听我随口一说,就放在了心上,今天这不就找来了。”王婶夸赞道:“谁要是能嫁给他,那后半生可真是享福了。”
王婶最近一提起沈罪就赞不绝口,沈从容已经习惯了。
她没作回应,拿起汤匙试探着吃了一口乳瓜,味道有些奇怪,沈从容皱了皱眉,还是继续吃了起来。
一个乳瓜并不大,沈从容很快就吃完了,她将汤匙放到盘子上,苦着脸问道:“吃几个能有用啊?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王婶像哄孩子似地哄她:“每天吃一个就行,这两天就能有效果。”
“我知道了。”沈从容没精打采地说道。
“小姐,您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蓝竹在一旁笑她:“以前喝苦得不行的汤药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如今只是一个不好吃的果子,您就闹脾气了。”
沈从容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自从离开江启城在这里定居后,她变得越来越随性,也越来越娇气,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感受,也慢慢有了更明显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