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容连忙道谢:“多谢大夫。”
送走大夫后,她走到了万金水面前,漠然地看着他,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万金水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沈罪给他的那一脚太凶狠,他至今连话都说不出来。
见到沈从容过来,他莫名地感受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时青宁母女跑进了院子里,在看到院子里的万金水时,脸色一下子变得灰败。
她们已经知道蓝竹受伤的事,恨意和愧疚交织在一起,让她们恨不得将万金水撕碎。
秀玉心中再次想起了那个声音,万金水不死,她们母女永远也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
她突然大步上前,也走到了万金水面前。
万金水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说道:“快,快把我带走。”
即使到这时候,他对着秀玉依然是命令的语气。
秀玉一言不发地从地上捡了一根绳子,走到万金水身后,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万金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四肢用力地挣扎着,脸色被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爆起,样子狼狈到极点。
沈从容静静地看了一会,在万金水快要撑不住时制止了秀玉。
秀玉情绪正上头,眼睛布满血丝,不甘心地看向沈从容:“沈小姐,今日就让我杀了这个畜牲替蓝小姐报仇吧!”
沈从容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蓝竹自有我为她报仇,你只为你们母女报仇就好。”
“这个男人作的恶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必有心理负担。”
“我刚才没有制止你,是想让你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他的生命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在你的手中,所以不用害怕。”
“但若让你真的杀了他,等你平静下来,你大概会觉得内心不安。”
秀玉连忙否认道:“不,我不会,我……”
“不管会不会都先松手吧。”沈从容轻声说道:“我和他还有账没算呢。”
“放心,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秀玉眼里含着泪,犹豫半晌终于松开了手。
万金水无比狼狈地瘫软在地上,看着秀玉的眼神如同看见鬼一样,充满了怯懦和恐惧。
他似乎从没想过这个软弱的女人有一天竟然敢试图杀了他。
沈从容随后就让青宁母女离开了,两人走后,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突然用力地扯住万金水的头发,用冰冷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冷漠到极点:“像你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万金水吓得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沈从容却丝毫没有手软,手上一用力,他的脸上就多出了一道刀伤,鲜血立马涌了出来。
似乎觉得不解恨,沈从容又划了一刀,万金水的半张脸上都是血迹,他疼得哀嚎出声,痛哭流涕地求饶着。
沈从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然后猛地对准男人的右手用力刺了下去,匕首穿过他的手掌钉在了地上。
万金水眼前发黑,痛得叫都叫不出来,头一歪,竟是晕了过去。
沈从容站起身来,用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手指,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肥三等人。
肥三早已经醒了过来,却害怕得不敢睁眼,腿却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
沈从容看向一旁的沈罪,向他伸出了手:“把你的剑借给我。”
沈罪却没有顺从她的意思,他只是专注又纵容地看着她,柔声说道:“我来吧。”
沈从容还想再说什么,沈罪突然拉着她的胳膊来到了楼梯口,抬头示意了一下楼上:“去看看蓝竹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沈从容犹豫了片刻,还是上了楼。
等她看着蓝竹睡着后,再出来时院子里已经没了那几人的踪迹。
而沈罪直到深夜时还没有回来,沈从容睡不着,靠在床边心神不宁地等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才传来声音,沈从容连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罪刚走进院子里就听见了二楼的开门声,他心里一动,一抬头就看见了神情担忧的沈从容,他低声说道:“怎么还没睡?”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沈从容也同时问道。
两个人均是一愣,然后一起笑了出来。
有人等他回来的感觉实在太好,沈罪心情莫名地轻松,他笑完就安慰道:“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肥三那几个人被我教训了一顿扔到了城门口,这几个月他们怕是都下不了床,以后也绝不敢再来找麻烦。”
“至于万金水”,沈罪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沈从容明白他的意思,她认真地看着他,也认真地道谢:“辛苦了。”
“不辛苦。”沈罪轻笑了一声:“我不是你的护卫吗?这是我的份内事。”
提到这个,沈从容想起什么似地向屋内走去,到了门口又转身叮嘱道:“你等一下哦。”
沈罪应了一声“好”。
没过多久,沈从容就从屋内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卷好的画轴,将它轻轻扔了下去。
沈罪轻而易举地就接住了它,他好奇地将画卷打开。
一个身穿月牙白长袍的年轻公子缓缓出现在眼前,他目若朗星,眉眼清绝,手持一把古朴的宝剑,锋利的剑锋直指画外,与他冷冽的眉眼相对,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星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