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0节</h1>
何况她这副身子如此孱弱,即便无人看管,她一个人又能逃到哪里去?
葛馨宁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只恨自己无能,处处被人欺侮,却始终无能为力。
齐思贤倒也不着急,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总要戏弄个够才肯下嘴,仿佛不这样做就辜负了自己的身份一样。
葛馨宁此时惊惶而绝望的神情,便是他眼中最有趣的消遣了。
正午时分,窗子虽关着,屋子里仍是亮堂堂的。
葛馨宁自由的那只手在身后悄悄地摸出了腰间的匕首,倒转过来对准了自己。
同样的手段不可能用两次,刺伤齐思贤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齐思贤未曾留意到葛馨宁的小动作,只是含笑欣赏着她强作镇定的样子,越看越得意。
不知僵持了多久,葛馨宁几乎已经连站稳身子的离去都没有了,齐思贤终于笑着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另外一条手臂。
葛馨宁慌忙将匕首刺向自己,忙乱之下却没有多少力气,被束腰上镶嵌的玉片挡了一下,连里衫都没有刺透。
齐思贤用力扭住葛馨宁的手臂,脸色冷了下来。
葛馨宁的心霎时沉了下去。
齐思贤从她的手中夺过匕首,冷笑道:“还是它?你就这么想死?”
葛馨宁怒视着他,不肯出声。
齐思贤见状,怒极而笑:“好,很好!倒是个贞洁烈女,宁死也不肯跟我是不是?今日我偏不信这个邪!女人都是贱货,任你三贞九烈,给人睡了之后没有不千依百顺的,你跟窑子里的那些粉头也未必有什么不一样!”
葛馨宁勉力挣扎,手上没有力气,便寄希望于牙齿,但几次将要咬到齐思贤的时候,都被他敏捷地躲了过去。
齐思贤扯过她的身子,轻巧地丢到了帐子里,冷笑连连:“你在祈祷你的‘夫君’来救你,是不是?你放心吧,他一会儿就会来!咱们不妨打个赌,就赌他看到一会儿的场景之后,还会不会要你!”
葛馨宁打了个滚,从帐中跌到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一刻也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眼看已跑到了门口,齐思贤竟没有追上来。
葛馨宁拉开门闩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齐思贤靠在床边趴着,保持着追出来的姿势,却一动也不动。
葛馨宁不由得靠在门边站住了。
过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再追出来之后,葛馨宁迟疑片刻,整了整衣衫,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齐思贤的嗓子里咕噜咕噜的,不知是在说话还是在求救。
葛馨宁脚下没有丝毫停顿,极灵巧地躲过了几个小宫女小太监,沿着曲折的回廊便往外逃。
只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绕了几个弯子之后,她“成功地”迷失了方向。
宫里的各处大殿,原本便是极为相似的,葛馨宁又不曾留心,所以实在看不出哪一处是她该去的地方——何况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
不知绕了多久,葛馨宁完全失去了方向,只知道仍是在寿康宫之中,却似乎是个寂无人声的荒凉角落。
葛馨宁放满了脚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
不知什么地方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葛馨宁想道,在这种地方出入的定然是低等的宫女,或许会有良善之人。于是她几乎没有迟疑,便向着声音来处追了过去。
几番出错之后,她终于找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却是在一处极宽敞的大殿之中。
葛馨宁心中一跳,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询问。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轻轻柔柔地道:“太后费那么多心思,韩总管也未必领情,只怕反而怪您多事呢……”
葛馨宁听见“太后”二字,忙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凑到了窗前。
先前说话的似乎是个男孩子的声音,但宫里不会出现男孩子,应当是个小太监吧?
可是另外一人是谁呢?
葛馨宁正在纳闷,已听另外一个声音说道:“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哪管他领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