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御铖觉得无趣,只得支开了小宫女,笑问:“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进展?照我说,都是你太婆妈了!你叔叔我哄了一辈子女人,就没见过一个不好哄的!这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嘛,关键在一个‘床’字,你懂不懂?唉,笨死了!”
韩五冷哼了一声,似乎十分不以为然。
段御铖却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伪装:“我就说你应该早来找我吧?这么简单有效的办法你都想不到!啧啧啧……真丢咱们段家人的脸!”
“你若没别的话说,我该走了。”韩五黑着脸站起身来,不想再听他那套歪理邪说。
“别忙别忙!”段御铖慌忙抬手拦住了他:“我正事还没说呢!”
韩五见他难得地正了脸色,只得重新坐下,皱眉问:“你能有什么正事?”
段御铖学着韩五的样子,挑挑眉梢:“前几天朝堂上,有老臣劝我立太子。是正事不是?”
“你连一个儿子也没有,立什么太子?”韩五皱眉。
段御铖拍着桌子叫了起来:“你还敢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把你家那个臭小子接回去?真打算让我替你养他一辈子不成?我养他倒也没什么,只是你可要想清楚:我把他当儿子养大了,他就只能管你叫‘哥’!”
“你敢!”韩五黑了脸色,不甘示弱地也拍起了桌子。
段御铖挺直了胸膛,提高了声音:“你看我敢不敢!”
韩五不想同他争吵,只得叹了一口气,率先示弱。
这件事,是他考虑不周了。
先前盼儿养在淮南王府,是不会有人留心的。但如今段御铖是皇帝,盼儿也被接到了宫里,事情可就不会那样简单了。
果然,段御铖也学着他的样子叹了一声,无奈道:“虽然我一直说孩子只是我捡了来玩的,可是那些死脑筋的老东西总不肯信,我倒是遭了一场不白之冤!说真的,你现在也不当太监了,该是时候给孩子一个身份了吧?你还真打算藏他一辈子?”
韩五忙道:“自然不能。”
段御铖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知道‘自然不能’,怎的自己不来问我?说真的,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我看你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这眼看着就要过周岁了吧,你总共见过他几次?”
韩五被他说得无地自容,许久才讪讪道:“我先前……总不方便见他。”
“那现在呢?”段御铖冷笑着逼问道。
韩五无言以对。
段御铖忍不住敲着茶盏,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个样子,怎么怨得媳妇生你的气?你连她的孩子都不关心,还想让她怎么信得过你?”
韩五缓缓垂下头,许久无语。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一直是粗心的,只知道葛馨宁在生他的气,却总也想不明白个中缘由。
经段御铖点醒,他才知自己竟忽略了那么多重要的事情,不觉后背冷汗涔涔。
段御铖见他如此,一时也不好再嘲笑他,只得摇头叹道:“你这一辈子啊,心里总想着些打打杀杀的事了!恩永,你的眼里若是连家人都没有,就算把全天下都堆在你的脚下,你也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平生第一次,韩五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段御铖替韩五添上茶,叹道:“再有十来天,就是盼儿的生辰了吧?今年的中秋没有好好过,我想借盼儿抓周的由头在宫里办一场大宴,顺便就把盼儿的身份挑明了;还有,这么久都没有给你封王建府,你倒也不着急!难道你还想搬回原来那个地方去住么?你看宁儿肯不肯跟你回去!”
韩五忽然站起身来,向段御铖深深一揖。
段御铖“嘿嘿”一笑,坦然受了他的礼:“怎样?现在知道叔叔待你好了吧?”
韩五的嘴里是说不出一个“好”字来的。他呆呆地站了半天,直累得满脸通红,才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以后有什么赴汤蹈火的事,你只管吩咐。”
段御铖大为得意,鼻孔朝天昂头道:“真有用得着你的时候,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这会儿我也不留你,估摸着你该没工夫在这里陪我闲耍了吧?”
韩五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即起身,告辞而去。
梦中说梦 说:
(^o^)/~木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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