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长司深喘几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同你说过,我原本就是想不择手段进府,可今日知晓,他之前一直想找人重金求子,总觉得他现在带着我,也只是因为器大活好,符合他的条件,才被他带在身边,虽然是最好的结果,却总感觉哪里不舒服”。
六师兄抿唇,沉吟不语片刻,劝解道,“已经算是尽如你意了,何必在纠结这细枝末节的东西,别因小忘了最开始想要的东西。”
路长司明白他说的话,可心里就是不舒服,好像扎了一根细小柔软的刺,外面的伤口已经完美愈合,可以一碰又会有刺痛感。
回了寝室,夜色深深,只有他的屋中亮灯,“啧,他在等你呢,师妹好福气。”
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得夫如此,他于你是最契合的,不要再有多余想法儿。”
路长司没回他,只是看着深夜,院中唯一亮灯的屋子,挥开了搭她肩膀的手。
推门进屋,齐秉凡如走时一般平躺在床上,合着眼。
路长司拿水擦过自己后,上了床,忘了熄灯,能看见齐秉凡皱眉,鼻子动了动,睡眼看她,似不太舒服,唇无血色轻启,“你一个女子,怎么被熏的脂粉味这般重。”
路长司闻了闻脱的只剩白色中衣的袖子,已经闻不到什么味道了。
“你狂我?”路长司不悦。
齐秉凡没纠正她什么,想着她许是被熏久了,就闻不到了,拍了拍旁边示意她躺上来。
路长司走过去躺下,被子里很温暖,她带着外面的寒气,让齐秉凡不由得微微避了避,他伸手弹出什么,蜡烛熄灭,吩咐道,“下次回来早些。”
路长司忍不住回嘴道,“都是这个点儿才回,先走会扫人兴。”
齐秉凡没再说话,黑夜里路长司盯着他,很想透过这浓黑看清眼前人的脸。
路长司心中憋火,不管是不让碰,还是他之前,许许多多的问题纠结,都在脑海中翻滚,最终还是没忍住,“为什么要去花楼里重金求子?”
“有什么事明日再议,夜已深……”齐秉凡有些有力无气回道,人困声乏。
“你在花楼里挑男子,不就是重金求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真求完了!那我怎么办!你若真不满意我,早就该去退婚!”路长司起身,下了床,浓黑中甚至找不到应该朝向的位置,满脑子的藏怒宿怨,一时喷涌而出,还有些不知道从何问起。
“路长司!你可知现在是几时了!你想吵架等明日再说!”齐秉凡此刻身心交瘁,乏力回道。
“可我现在,心里想想就堵得慌!这么多年了!是,我现在是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我是怎么得偿所愿的!你不主动到处找男人求肏!我到底还得等上多少年!我根本就不敢去想!我最好的年华!都葬送在你身上了!你最终会选了我!这就是个巧合!我这八年的等待简直像个笑话!我若是寻常女儿身,怕是到死都等不到吧!”
“闭嘴!闭嘴!闭嘴!路长司,你给我去找医仙!我现在身子不适!”浓黑根本看不到齐秉凡因为疼痛满额的汗珠。
“我不要!你天天躺着有什么不适的!”路长司冲着床的方向吼道,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皓一!皓二你们给我去找大夫!去找医仙!快去!”齐秉凡疼的面容扭曲,攒起一口气冲着一墙之隔的屋子大声喊道。
两人在隔壁屋子听到主子的吩咐,忙应声去寻。
路长司有些不明白,直到其余两个小厮进屋点燃了蜡烛,她这才看见,齐秉凡下身都是血。
齐秉凡面色苍白的看着她,疼的掩住腹部,嘴唇失了血色却微微抖动想说些什么,又因为疼痛说不出话来。
路长司看着满床的血害怕极了,她根本就不敢想这流的是什么血。
她看着医仙前来切脉,忙让开。
医仙切脉皱眉,问他“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
又拿来纸笔书写药方,嘱咐小厮,“快快煎药”。
齐秉凡面色苍白,有些害怕的抓住医仙的手,“医仙,莫要问了,孩子可保得住”。
医仙拍拍他,安抚,“只要你不再动怒,之前养的不错,现在一下子就动了胎气,伤了根本,之后用药调养着,不会有什么大碍”。
医仙转向她,“你,好好照顾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路长司捏了捏拳头,一时间被这个信息冲击了大脑,他怀孕了,是我的,那她今日都做了什么,酒喝多了,说话没过脑子了?引他生气,动了胎气?
现在她是息怒停瞋了。
收拾完染血的床铺,喂完药,天已经大亮,路长司终于躺到他旁边,一边感叹床铺舒适,一边侧卧凝视齐秉凡,现在脸颊还是苍白,她现在满满的无措感,不敢碰不敢出声,一连好几天,都不敢说什么话,生怕刺激到他。
倒是齐秉凡忍不住了,喝完药问道,“现在是白日,那日我累了,今日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好多问题憋在心里,不好受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