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就要做绝,丑陋的一面已经露了出来,便要一不做二不休,要不留有余地,不给他人喘息机会。
乔闻章自然是怕的,若不是怕表妹悔婚,他也不会听信二婶的话,行那龌龊之事。
可天不帮他,半路冒出个郁司宁,他就想送,也得有命送才是。
容怀娟不死心:“你可瞧出她对你印象如何?”
乔闻章心下难以平复,已是后悔万分:“已经那般无礼纠缠了,表妹对我……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印象。”
容怀娟气得攥拳,心里暗骂了句废物,“这婚,我看你是不想成了!”
“婶婶,我没有!”
乔闻章对表妹如痴了魔一般,夜夜入梦,相思成疾,他那里是不想成,是做梦都想成了这婚事。
他慌了,生怕这事黄了,便抓着容怀娟的手恳求道:“求婶婶别让表妹退婚,我保证成婚以后定会好好待她,不叫她受半点委屈,视若珍宝。”
乔闻章的话是真的,迫切无助的心也是真的。
他低眉顺目,容怀娟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你这孩子,我怎么能不帮你呢。”她眉眼一转,消了方才的怒气,又叹了口气,尽是无奈道,“只可惜你不听话,你只要按婶婶说的去做,婶婶保证你抱得美人归。”
得到容怀娟的承诺,乔闻章仿佛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露出了喜色,“只要能娶到表妹,我什么都听婶婶的。”
容怀娟满意含笑,“好孩子,快起来,婶婶定会为你说好话,你尽管等着好消息吧。”
乔闻章是被忽悠的,把心放在肚子里走了,容怀娟的心腹高妈妈上了车,有些担忧道:“夫人答应了大公子去说和,可婉姑娘那边,怕是不能应了。”
容家这位小姑奶奶打小便跟她不亲,如今乔闻章在她这侄女面前露了这么大的难堪,依婉婉的性子,容怀娟也觉得这事怕是不成了。
高妈妈道:“夫人经营筹谋了这么多年,眼看成功在即,若不成,着实可惜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容怀娟不甘心,怎么能说算就算了。
她想了想道:“去户部,去见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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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华院,婉婉和郁司宁慌慌张张的回来,衣妈妈见着两个小姐失了魂似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问:“这是怎么了?”
枫荷说了颐园蝴蝶都追着小姐飞这诡异的事,衣妈妈年长,阅历多,一听便知这根本不是什么灵异事,是有人用了心机和手段,想要引起翊王的注意。
只是阴差阳错,那些常年养在温室内,只吃调配香料长大的蝴蝶,闻到了小姐身上与花香无异花露香味,便舍了那原本的味道,忍不住追随。
蝴蝶扑花乃是天性,所以并不是什么异事。
闺阁里的女儿,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孔孟圣贤之道,哪里听说过这些旁门左道。
郁司宁叹为观止:“竟然还能这样。”
婉婉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双单纯错愕的眼眸大大的写着两个字,“震惊。”
她们两回来时研究了一路,要不要找个能人道士破一破,却谁都没想到,这事竟是人为。
倒是胡儿先想到了重点:“姑娘,这么多人对翊王殿下有企图,要不您给殿下练个武,耍套刀法什么的,也好把她们给比下去。”
“我是不是还该吞个剑,来个胸口碎大石?”郁司宁白了眼净出馊主意的胡儿,“我又不是练杂耍的?需要卖艺才能留住人心?”
那些招蜂引蝶的伎俩,郁司宁以前不知,如今知道了也并不以为然。
她喜欢的人,若只是因为某一个女子的勾引就弃她于不顾,那么只能说,他从未有过真心。
忽得她想到了什么天大的事:“呀,婉婉,我约了翊王殿下见面,你既没事,我就先去了。”
她是因为婉婉,才舍了心上人在一旁。
想起自己是和婉婉一道坐马车回来的,她的马还留在颐园,不禁又喊道:“时间来不及了,婉婉马车的马借我一用,改日我请你吃梨花酪啊。”
话落,只见一抹绯红身影,身后还跟着个穿青衣的丫鬟,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芜华院外。
衣妈妈笑着摇头:“这么大了,司宁小姐还是这样心性。”
“她是改不了了。”
婉婉收回远送的目光,对司宁这样大大咧咧去私会的事,免不得心里替她有几分担忧,她该低调些的。
衣妈妈瞧着姑娘只顾着担心别人,却不担心自己,不免提醒。
“司宁小姐是男儿心性,凡事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受世俗困扰,可姑娘您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明日就是清明了,经今日颐园与乔闻章一见,婉婉知道,也是时候和父亲讲清楚,提退婚的事了。
“我知道,等父亲回来,我便去与他说。”
天近暮色时,管家说老爷派人回来传话,今日公务忙,恐要晚归,便叫小姐不要等他回会来一同用饭了。
父亲不回来,兄长也未归家,婉婉一个人便简单吃了口。
用过饭后,婉婉去了书房。
账房已经送来了上个月的账目,整整齐齐排放在书案上,落成了座小山。
这些账目都是母亲生前留下的十数间茶庄店铺,每月开支入账所记录的账本。
原本这些一直都是哥哥容怀瑾在料理,可春帷在即,兄长要忙于筹备明年春科,无暇分身,婉婉便主动承担了账目的部分,替哥哥分担。